透过红盖头,媚儿隐约看到龙椅上坐的商离天还有紧挨着他坐着的叶子情,每靠近一分,媚儿就能听到血液在沸腾的声音!
什么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一刻,媚儿全明白了,手慢慢地缩回袖中,下意识地扣住银针。
那残忍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伍氏九族血流成河,凤辰宫尸横遍地,血气冲天,爹娘在那一声残忍如冰的命令下血溅当场,他拿起那把锋利的剑,残忍地剥开她的胸口,取出那颗滴着血的心……
那一切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那般鲜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依然令她疼到窒息,胸口那种空空的感觉依旧那般强烈。
而这一切都要拜坐在上面的那一对狗男女所赐,她恨!她好恨!
一旁的小仙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用心声对她说:“圣女!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您一定要冷静,要让这一切变得毫无破绽,否认,将前功尽弃!”她再次紧了紧媚儿的手,她知道,主子感应得到她的声音。
小仙的心声,让媚儿猛然惊醒过来,她刚才怎么了?若在这里动手,这里周围都布满了神出鬼没的暗影,只要她一动手,不但杀不了商离天跟叶子情,反而有可能搭上自己和身边人的性命。
所谓一棋走错,全盘皆输,她已经忍过了叶天明的那一关,这一关,她怎么也得忍下去!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袖中的银针已然松开,带着夏宇轩他们一起行礼:“媚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温婉动人,如黄莺般美妙,声音不大,但却轻轻划地每个人的心房,听之令人陶醉,从而暗自猜测,红盖头之下,该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
所有的人都是跪着,却只有媚儿是微微躬身!要她向仇人下跪,除非她的腿没了!
商离天还未开腔,一旁的太监便指着媚儿怒喝道:“大胆圣女!见了我朝圣上,居然不跪,你这分明是在藐视圣上!”
就连一向力挺圣女进宫的叶子情粉脸也微微一变,这圣女的态度未免也太傲慢了吧,一来就敢得罪皇上!
看到皇上那蹙紧的眉头,她的心头也暗喜,听说这西夏圣女美若天仙一样,她一直担心,媚儿来了之后会夺宠,只是,为了叔父那一句,西夏圣女能助她怀子,她才不得不极力劝商离天纳妃。
不过,现在看来,她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又如何是她的对手,只要她一诞下龙子,那么,这个女子就不再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她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唇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就连媚儿身边的夏宇轩也暗暗蹙眉,不知媚儿今天是怎么了,生怕因此而惹恼了商离天。
媚儿早就想到了他们会有此一问,早就想好了说词,不急不徐反问道:“贵国的礼官何在?”
一旁的礼官犹豫了一下,便出了班列,在接收到皇上的眼神时,忙道:“本官就是礼官!”
媚儿唇角微微一挑,继续道:“大人你可知在西夏,圣女与西夏王之间见面是何礼?”
礼官微微一愣,直言答道:“在西夏子民的眼中,圣女是真神之女,拥有跟西夏王一样的尊贵地位,凡世子以上之人见了圣女必以王的礼数待之!所以,圣女见西夏王无须行跪礼!”
“这就对了,我既然拥有跟大王一样的尊贵身份,大王面前我无须跪礼,在这,又何须行跪礼?”媚儿回答得一派从容镇定,进来了,相反,那股激动居然慢慢地消退了。
那公公怒道:“这是商国,不是西夏,圣女既然嫁到了商国,就须遵从商国之礼节!”他似乎对这个圣女傲慢态度极为反感。
媚儿暗自冷笑,但还是刚才那淡定的口吻:“公公说得不错,如今我嫁入商国,本是该入乡随俗,可是,如今的西夏国是弱势于商国,可并未称臣,王与王之间地位依旧是平等!今日,我若一跪,那岂不是向天下人告之,我西夏国已向商国称臣?所以,并非媚儿我不敬圣上,而是,这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动乱,礼官大人,媚儿说的可在理?”
“这?”礼官一时也为难了,回头以询问地眼神望着商离天。
商离天剑眉动了动,问道:“张爱卿,她说的可都是实情?”
“回圣上的话,的确如此!”张拓身为礼官,自然熟知各国的礼节,当然不敢隐瞒。
“既然如此,那就按她所说的,以后见了朕,就不用跪着!”商离天知道,自两年前将所有质子囚禁质子宫之后,商国就成了众矢之的,虽然各国明着说会和平共处,岁岁朝贡,但他知道,那些人迟早会找借口反击。
现在之所以不行动,无非是因为这里的质子,还有就是找不到借口,如果今天,他硬是要逼着这个西夏圣女下跪,那就等于是逼西夏跟周边各国联盟起反。
到时候,周国各国弃质子而群攻他,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胜卷在握,这其间的利害,他马上就想到了,自然不会再强求。
金口一开,无人再敢多言!
一旁的叶子情轻启珠唇:“妹妹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如今总算是平安了,何不将盖头拿下,与皇上见面呢?”她倒想看看,这西夏的圣女到底长个什么样。
“遵娘娘懿旨!”媚儿微微垂首,一旁的小仙随即为她拿下盖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