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梧心被狠狠地揪着,她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但两个人距离极近,别说是流泪,便是她通红着眼眶,温煜楼亦是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她并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往日的慌乱和担忧,在这之前,只要她小小地撒个娇,他便什么都听她的,顺她的。
“啧……陆姑娘如今这副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温煜楼语气轻佻,他嘴里说着情话,可听在陆倾梧耳朵里,却满满地都是嘲讽。
陆倾梧转脸去看地上被摔碎的步摇,眼泪大颗大颗地落。
温煜楼眯了眯眼,抬手捏住陆倾梧下巴,将脸转过来:“陆姑娘千方百计跑到我煜王府,不会就是为了给本王看你这副可怜相吧?”
对于温煜楼,陆倾梧是内疚的,她一直都欠他一个解释,一直都欠。
“我……我有话想说。”
腰上突然一松,温煜楼终于好心地放过了她。
他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模样慵懒地喝着茶:“既是如此,本王倒是想听听陆姑娘有什么话想说。”
温煜楼搭着二郎腿,看向陆倾梧眼神里仍旧满是轻蔑。
屋子里还站着谢文渊和萧楚,但陆倾梧没有什么顾忌,对于他们俩,她是信任的。
陆倾梧缓了缓心神:“两年前的事情……我是有苦衷的。”
提到两年前,温煜楼的神情猛地一变。
他狠狠捏着茶杯,捏到指节都已经泛白,脸色也变得阴郁。
“两年前王爷离开东都赶往南苑,恰逢外祖母病重离世,当时……”
“王爷。”
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倾梧一下子就止了声,她觉得自己有愧,她不想再惹他不高兴,她一直小心翼翼。
温煜楼眉头微微蹙起,还未等他说话,萧楚已经先一步出了门。
片刻,萧楚进门,刚要弯腰附耳,温煜楼摆摆手:“就这么说。”
萧楚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无奈只能开口:“是……如意阁的事情。”
温煜楼不解:“如意阁?如意阁什么事情?”
唉?
忘了?
萧楚抽了抽嘴角:“王爷之前吩咐用如意阁做喜房,林伯请示,是否需要将里面的摆设全都换成南苑的样式?”
陆倾梧心头一跳,扶着桌角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指甲都快把桌角抠的掉了漆。
温煜楼送到嘴边的茶杯一顿,他是真的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听了萧楚的话,眼神下意识地看向陆倾梧,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陆倾梧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她有没有愧疚,她来不来煜王府解释,对于温煜楼来说,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她竟然还以为他是因为气她怨她才如此对她,如今想来,不过是因为他要娶妻了,要与她划清界限而已。
不仅是他,是整个皇室,甚至整个东都城,都在与她划清界限。
对于她来说,两年前的生活,更像是一场梦。
“王爷既然无暇,那……那臣女就先告辞了。”
说完,陆倾梧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寒雪院,离开了这个曾属于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