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是个暴脾气,虽说她也是个婢女,但一直跟在陆倾梧身边,性子难免被养的刁钻了些。
那侍女一动手拦她,她顷刻就火了,将锦盒往手里一拿:怎么?姑娘这是强买强卖不成,直接改抢了是吗?
你凭什么说那东西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你是谁家的丫头,怎么如此不懂礼数?
丝竹说着就要动手。
绿荷!
那侍女还想跟丝竹掰扯,却听门口处传来一声低喝。
紧接着进来两个女子,陆倾梧抬眼去看,那走在前面一身耀眼装扮的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文家文箫。
陆倾梧在一侧的小几上喝茶,只撩了撩眼皮,并未睁眼瞧她。
谁教你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没得辱没了小姐的身份,成何体统?
文箫身边的侍女开口训斥那个叫绿荷的婢女,然后转过身朝着陆倾梧道:对不住了陆姑娘,小丫头不懂事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这侍女是太后身边的大丫头,叫雪彤,陆倾梧认得。
想来这太后还真是用心教导文箫的,竟连贴身侍女都给了她。
然而陆倾梧始终垂着眼眸,似是没有听到那个侍女的话。
直到将杯子里的茶慢悠悠地饮完方才起身,她抬眼看丝竹:好了吗?好了就走吧。
说着,陆倾梧带着丝竹就往外走,越过了文箫,看都没看她。
呸,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二手货,你们当个宝,我们还不稀罕呢。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说簪子还是说人,总之陆倾梧脚步一顿,偏过脸就给丝竹递了个眼神。
丝竹领会,转身走到那绿荷身边。
啪!
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我家夫人的东西也是你能侮辱的?
啪!
丝竹说着,甩手又一个耳光。
陆倾梧始终没有说话,终究是文箫忍不住先开了口:陆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陆倾梧垂眸摆弄着手上的指环:没什么,心情不好而已。
你?
文箫涨红着脸,刚想对着陆倾梧发火,身边的雪彤扯了扯她的衣袖。
文箫强压下怒火:不过一枚发簪,我不要便是了,可再怎么说陆姑娘也不能打人吧,这也显得姑娘太过跋扈了些。
陆倾梧终于抬眼看着文箫:我陆倾梧的东西,还轮不到你说要不要。
陆倾梧说着,状若无意地眨了眨眼睛:还是说~文姑娘专门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意有所指,文箫神情一滞,怒火立刻就上来了。
而陆倾梧语气淡淡,朝着文箫勾了勾唇,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她身高比文箫高了些,两个人只站在那里,气场就差了一大截。
文箫绞紧了缠在手指上的手帕,她最讨厌的就是陆倾梧这种样子。
她费劲千辛万苦去学去模仿,终于有了点贵女千金的样子,可只要陆倾梧往她面前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她立刻就溃不成军。
陆倾梧继续道:文姑娘刚到东都许是不清楚,在这东都城里自有一套规矩,守好自己的规矩便好,肖想别人的东西,终归是你的不是。
文箫最后还是没有沉住气,陆倾梧三两句话戳在了她心口上,当即就炸了毛。
我文家地位也不在你陆家之下,你是嫡女,我如今亦是嫡女,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你能有的东西,我凭什么就不能有?
陆倾梧脸上突然露出一副怜惜的表情:文姑娘这话可说的属实有些过了,我能做到的事情,文姑娘还真就做不到。
陆倾梧说着,朝着文箫走了一步,探身在她耳侧低语了一句:比如说,王爷他上过我的床。
你
文箫惊诧地瞪大了一双眼,对着陆倾梧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倾梧朝着她笑了笑,转身便带着人走出了铺子,只留下一脸怒气的文箫。
文箫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牙根也狠狠咬着。
是了,温煜楼。
那个她一眼就喜欢上的男子,那个不管站在多少人中间都耀眼异常的男子。
她一定要得到他。
不管用什么方法。
陆倾梧!你个下贱胚子,你给本姑娘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用煜王妃的身份站在你面前,把你的自尊和骄傲全部都撕碎,狠狠地践踏在我脚下。
夜里,陆倾梧翻出了藏在发簪里的消息,那家首饰店是她在东都的眼线,而今日文箫出现在那个首饰店,也绝非偶然。
陆倾梧熄了烛火躺在床上想事情。
消息上说煜王府里仍旧有眼线。
之前她以为是傅雅筝,可陆天骁死了之后,她和温煜楼就把神志不清的傅雅筝送走了。
不会是她,或者说,不仅仅是她。
可让陆倾梧烦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翻个身,还是睡不着。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
陆倾梧猛地坐起身盯着窗户的方向。
叩叩叩。
三声响,窗外有人?
陆倾梧起身走到窗户前:谁?
咳!
窗外那人轻咳一声,陆倾梧立刻听出来了。
赶忙推开一侧窗子,那人一个纵身就从窗外跃进了屋子。
陆倾梧回身想去燃烛火,被温煜楼一把拉住,揽着她的腰身直接就翻到了床上。
今天可是受委屈了?
陆倾梧被他箍在身下,温煜楼开口就是一句。
他最近皇宫王府几头跑,陆倾梧的事情只能靠萧楚传来的消息。
今天的事情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