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简单地收拾一下,抬眼看陆倾梧还没有洗漱换衣服。
主子,该歇着了。
陆倾梧摇头:事情还没完呢。
还没完?东西已经被丝竹接走了,估计这会都已经出城了。
不是这个事情。
陆倾梧说着,放下手中茶碗:萧云,再去准备热茶,一会还有客人呢。
萧云一愣,这都大半夜了,还会有谁来?
可陆倾梧话音刚落,萧云就听外间的门被人推开。
陆倾梧朝着萧云使了个眼色:去开门吧。
萧云打开门,正是去而复返的文简。
文简脸色不好看,看上去还有些生气的样子。
萧云担忧地看了看陆倾梧,陆倾梧朝着她摇头:没事,你先下去吧。
萧云点了点头,又端上两杯茶之后就出了门。
等萧云离开,文简才一步奔到陆倾梧身前:陆倾梧你什么意思?
陆倾梧抬眼看他: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问我怎么了?
说实话,文简是个极有城府的人,在东都城里,同龄人当中他是翘楚,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一遇到陆倾梧的事情时,他就特别冲动,脑子里也没了往日的盘算和冷静。
陆倾梧看着他,然后朝着一旁的椅子努了努嘴:坐。
文简恨死了她这个样子,仿佛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被算计的那个。
你早知道我会回来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会看那份卷宗对不对?
陆倾梧挑眉: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你?
陆倾梧拿过一旁的茶碗递过去:大病初愈不能动气,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不行吗?
文简也知道这就不是生气发火的事,可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她把他当什么?
工具吗?
还是说,从头到尾她都是在利用他?
这件事情本不想让你搅和进来,可这事关整个文家,你又是文太傅的嫡孙,怕是想不让你参与都不行。
陆倾梧说着,抬眼看文简,他脸色仍旧黑着,看来是真的气着了。
陆倾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这是你们文家的私事,我本不该掺和,可文姐姐人在踩雾山,她想查这件事情,能帮她的只有我,如今真正的卷宗已经出了城,我实话告诉你,凭你,拦不住我。
文简的一双眼睛里似是燃了火,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如此挫败。
你?你要把卷宗送到哪里去?
踩雾山。
文简一愣,陆倾梧回答的干脆,也没有丝毫隐瞒。
踩雾山,那是皇家都不敢得罪的地方。
是要送到我长姐手里吗?
长姐?
陆倾梧饶有兴致地看着文简:你们文家还有人认她吗?
文简垂了垂眸子,长睫挡去了他眼里的光。
至少,我是认她的。
陆倾梧想起文笙与她说过的话,文简这个人,她看不透。
也许在她看来,文简应该也与文箫一样才对吧。
文家的事情牵扯甚深,文姐姐要查,我定是站在她一边的,至于你,我想,总不会与你那胞姐一般。
半晌,文简抬眼看了看陆倾梧:你们想让我如何做?
你?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
可长姐要查她父母还有祖母的死因,文家里总要有个人的。
陆倾梧微怔:你要帮我们?
文简一向视文太傅为标榜,他尊敬甚至崇拜这个祖父,此刻又怎会主动答应帮文笙?
我不相信我祖父会做出这种事情,便是当年他对妻子不忠,做出错事,但毕竟那是他的发妻和子女,他怎会
陆倾梧了然,原来这件事情文简早就有怀疑,他跟在文太傅身边这么久,以他的聪敏,应该早有怀疑。
难怪刚刚在书房的时候,文太傅话里话外都是对文简的提防。
这件事情就让我帮你们吧,我不为别的,只为要一个真相,既然长姐要查,那文家这边,我来帮她。
陆倾梧想了想: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等我问过文姐姐才行,只要她信了你便好。
那你呢?
文简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问,她信不信自己又能怎样?
陆倾梧笑:我不过就是帮文姐姐一些小忙,这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我信不信你也没什么打紧。
言外之意,我是个外人。
陆倾梧说着,朝着窗子的方向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文简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不舒服,但现在已经是半夜,两个人如此在一起也属实不妥,于是便起身要走。
刚走了两步他又回身:那假卷宗我已经放回原位了。
陆倾梧点头:我知道。
又知道?
文简心里烦躁,刚缓和了几分的脸色又黑了下来:那我走了。
甩了一句语气不算好的话,然后提步离开了屋子。
煜王府里,温煜楼的毒又发作了。
谢文渊用内力驱动着清心铃,叮叮铃铃清脆的声响让温煜楼的身上减少了许多痛楚。
半晌,温煜楼脸色恢复。
怎么回事?最近明明状态很好,这清心铃又在身边,怎的就又突然发作了?
温煜楼抚着心口,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方才有力气说话。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毒每每都会在见到梧儿时有反应。
倾儿?
温煜楼点头:之前我没留意,可最近与梧儿闹别扭的次数多了些,我便察觉到,每次她情绪不好,这毒就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