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连着好几天都吃豆腐啊?”不腻歪吗?
李青悠随口的一句话却惹来衙役惊讶的眼神,她还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正想抬手抹下去,就听衙役道:“只有你们家。”
见李青悠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又解释了下,“县太爷说只买你们家的。”
李青悠惊诧的看着对方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还以为全县的豆腐都被包圆了,故而才有此一问。
听说卫大公子这次带来了三千兵马,如果只有她们家这几百块豆腐也就不稀奇了。
看来这是借了卫思齐的光了。
有光不借白不借。
李青悠转过身把袋子里的干豆子又多舀出来两倍在平时泡豆子的大木盆里,最近除了她们家,县城里有别家豆腐坊也都开始效法豆腐刻字,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所以趁着现在能多赚点就赶紧多赚点。
“呦,这么早就买没啦?”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李青悠一跳,转过身就看到隔壁的孙二婶子正拿着空盆,惋惜的看着她。
“是啊,衙门里都包圆了。”李青悠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拿了木桶准备去街口的水井打水。
泡这一大木盆豆子需要至少两桶水,自从和张铁牛闹崩了之后,每天帮忙打水的人没了,家里的水缸就没满过。
他力气大,一次能拎满满的两桶水回来,李青悠就只能打半桶水还十分吃力。
孙二婶子也跟着往外走,看着柔弱的少女吃力的拎着笨重的木桶,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家里就你们小姐俩,这日子也当真不好过,早前铁牛还能帮衬着你点……”
大家都街坊邻居的住着,张铁牛每日来帮忙早不是什么秘密,李青悠也不当回事,只笑着听对方闲磕牙。
“不过也亏得你没跟他好,这知人知面不知心……”
“便是大户人家沾了这个也好不了,他张家小门小户的,没几天怕不是裤子都得当喽。”
“也是该着你命好才没跳进这泥坑里……”
孙二婶子挤眉弄眼说的眉飞色舞,原本李青悠还没在意,结果越到后来眼睛瞪的越大。
赌博?
“不可能。”李青悠打断了对方的话,斩钉截铁的否定,“铁牛哥不是那样的人。”
好歹认识了三年多,对于张铁牛的品行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本是两千多年前韩信因军中将士无聊而发明的东西,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更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卖儿卖女,她不相信张铁牛是这么糊涂的人。
而且以前张铁牛还跟她说过,县里有一家男人输了钱把媳妇都卖了,当时他还指责那男人不是个男人,他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孙二婶子的熊熊八卦情在李青悠这里没得到纾解,撇着嘴走了。
对此李青悠也没当回事,她知道张铁牛有一些灰色收入,就好像一些酒楼开张都要请衙门口的人去大吃一顿一样,他们有时候也会去一些买卖铺户去收取名为“润手费”,实为保护费一类的银钱。
张铁牛还说过县太爷对此事也是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他需要手下人跑腿办差,只要不闹大他一般不会管。
而他们收取的润手费基本上界定在对方能拿得出,却又有点肉疼的范畴内,已故的李老汉早前也被收取过润手费,还是和铁牛爹认识了之后情况才好一些。
孙二婶子说有人看到他从赌坊出来,估计就是去收润手费去了。
李青悠打好了水回家的时候见阿弟出去玩还没回来,就又去了后面平时堆放粮食和豆子的闸道。
李家做豆腐出身,平时都要储存大量的豆子,看了眼只剩下一袋多豆子,李青悠又回去屋里拿了一吊钱去了连记粮铺。
一吊钱是一千文钱,相当于一两银子,豆子两文钱一斤,像她这样的“大主顾”每多买一百斤还能送五斤,这样算下来一千文钱能买五百二十五斤。
上次她跟连记粮铺的掌柜说好了,买五百斤就可以送货上门,
李青悠心里正盘算着再多买点粳米和杂粮,就听到前面一阵大乱,再抬眼就看到张铁牛。
平日里差不多横着走的张铁牛这会有点惨,被几个泼皮按在地上连打带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停。
“臭小子,穿身狗皮多个屁,也不打听打听这门口姓啥就敢来闹事,甭说是你一个狗崽子,就是你们县太爷叶之昌输了银子也得一文不差的拿出来,给我打。”
“跟他废什么话,今儿不拿银子就废了他。”
张铁牛双手抱头,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努力将要害处护住,只留下后背等皮糙肉厚的地方给对方尽情打。
青山县地方不大,但有些人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尤其开这种下三流的买卖背后一般都有点靠山,这一点张铁牛很清楚,也知道哪家能惹哪家不能惹。
眼前这些人就是不能惹的存在。
但他不在乎。
横竖他们最多打他一顿,不敢真要了他的命。
下一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快放开他。”
清脆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带了丝颤音,张铁牛身子一僵,顺着几个打手的腿看到李青悠又惊又怕的小脸。
铜铃一样的牛眼里先是迸出惊喜,下一瞬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挡住了脸,掩耳盗铃般的想着或许她没认出是他,说不定被这伙人吓唬一下就离开了。
“你们干什么打人?”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