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一个瘦骨嶙峋的马、一对衣衫褴褛的男女出现在杭州府,竟然是叶勋和若莲。客厅里,两个人被一家子簇拥着问东问西。两个人面容却十分平淡。
叶勋冲大家说,“知道大家关心我们,这个事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赶了这么久的路,夫人肯定累了,让她回屋休息一下。”
若莲也笑道,“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若莲又转向叶勋,“你也回屋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吧。”
叶勋点点头。
叶勋安全回来,文度和所有人一样开心,但他总能感觉叶勋这次回来有些不同。是他的眼神还是什么,文度也说不清。只剩叶勋和文度两个人时,文度上前亲密地搂着叶勋的脖子,“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这段时间快把我们急死了,天天打探你们的消息。”
叶勋没有回应他,反而表情冷峻的扭头看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文度无趣地把手抽回去,“你没事吧?”
“没事。”说着,叶勋站起来,背对着他,“我要去看我父亲了。你以后晚上不用在书房陪我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文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抽动两下,表情迷茫又痛苦。
叶勋敲了一下房门,若莲一见叶勋来了,便准备出去。叶勋冲她点了下头,“夫人。”
若莲也点了一下头,两个人目光一碰,立刻移开。“洗脚水我都准备好了。还有一壶新烧开的水,不热再加。”
叶勋点了一下头,若莲便出去了。叶勋把泡脚桶端到床前,他跪在旁边仰头看着正捧着一本书看的叶时清说,“父亲,洗脚了。”
“哦。”叶时清头也没抬,只是把脚往叶勋那边挪了挪。
叶勋给父亲脱了鞋,脱了袜子,试了试水温,然后把父亲的脚轻轻地放入桶里,“父亲,水温合适吗?”
叶时清点点头。
叶勋把袖子撩起来,把手伸进水里给父亲搓揉着脚,看着父亲平静又惬意的表情,叶勋心里很欣慰。
突然叶时清问,“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都没来给我洗脚。”
“儿子回京城了,皇上召见我有些事要谈。这些日子小虎没来给您洗脚吗?”
“来了,不过他洗脚没你洗的舒服。”
叶勋感动不已,“以后咱们不用小虎给洗了,儿子天天来给您洗脚。”
走出父亲房间,叶勋心情很是很复杂的,除了父亲带给自己的满足。他还留意了一下屋子各处,果真在床底下发现了行李卷露出来的一个角。这样看来,潘若莲说的是真的,她还年轻,如果仅仅是照顾父亲的起居,他们叶家是不是不该耽误人家的大好青春,叶勋想着有机会找她谈谈,看看她怎么想的……
叶勋走到书房灯还亮着,他走进去,发现文度正坐在桌子的一角看书。“不是跟你说晚上不用来了吗?”
文度抬起头,“我晚上也没事,这会也睡不着,在书房里看看书也好。”
叶勋走到桌子前坐下,也不看公文,只是看着文度的侧脸不说话。文度能感觉他的眼神,假装认真看书。突然,文度抬眼看他,两个人四目相撞,叶勋迅速把目光移到一边。
“是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文度放下书,忍不住问道。
叶勋没回答,只是木然地摇摇头。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最后还是叶勋站了起来,“我回房间了,你看完书记得熄灯,把门关上。”
叶勋与若莲两人没回来几日,圣旨就到了。叶勋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感觉这次来传个旨意却浩浩荡荡带了一整队全副武装的人马,有些兴师动众。他很坦然地跪下接旨。但当他听到‘赐毒酒’时,简直如五雷轰顶,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不敢相信皇上会真的要他的命?
其他人显然也都吓坏了,若莲直接瘫坐在地上……
直到传旨官催促叶勋接旨,叶勋才有气无力地说,“臣,接旨谢恩。”
叶勋手捧着圣旨,依然跪在地上,其他人围了上来,急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没事了吗?”“怎么会这样?”
文度走近那位传旨官,亲昵地说,“公公一路辛苦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是不是搞错了?”
“这怎么会?皇上的圣旨在此,这世上有几个杭州府,有几个叶大人?皇上吩咐让杂家亲自看着叶大人喝了毒酒,杂家的差事就算办完了。叶大人,咱们什么时候上路呀?”
“随时都可以。”叶勋一字一顿地说,此刻他已经从刚才的惊吓变得万念俱灰。
传旨官一笑,“那就好。”他对身后一招手,“给叶大人倒酒。”
“别哭了!”若莲喝住一旁哭泣的桃儿,又拦在叶勋前面大声道,“慢着!还有没有天理?就那点事,开始要押我们去京城问责。京城我们也去了,在宫里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回来了竟要赐死?为什么不给我们辩解的机会?”
“叶夫人,您这是要抗旨吗?”传旨官脸上露出不悦。
“民妇不敢。可这毕竟是条人命呀!皇上怎么就可以如此草率?”
“大胆!竟敢对皇上出言不逊!来人,把这妇人摁住。”
上来两个彪形兵士把若莲摁在地上。若莲依然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喊道,“我们不服!我们冤枉!我们不喝这毒酒!”
这时一直犹如一尊雕像跪在那的叶勋表情才有了些动容,他扭脸对地上的若莲说,“夫人!不要再做无谓地反抗了。自古以来,君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