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度一进上书房见皇上脸色惨白、眼神直视前方还喘着粗气,连忙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皇上指了指案上茶,文度连忙双手奉上。皇上接过茶由于手抖得厉害,茶杯和杯盖碰撞作响。文度连忙帮皇上把杯盖拿下,皇上一仰头把那杯茶喝净,随手把茶杯扔到了地上,茶杯摔到地上,瞬间粉碎。

“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皇上,是谁把您气成这样?”文度小心翼翼地问。

“除了叶天宇还能有谁?”

“他怎么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这件事朕也有责任,他之前跟朕暗示不想娶公主,朕觉得身为皇家这点面子还是得要的,婧琳身为公主什么样的驸马找不到,加上叶时清上的那册奏疏,就一冲动给他跟那个潘氏赐了婚。没想到朕这个妹妹如此痴情,竟非他不嫁!朕就她一个亲妹妹,怎么能连她这点夙愿都不满足她呢?朕就厚着脸皮,不顾皇家体面跟他好言商量,如果不肯休妻,让我们公主嫁过去和潘氏平起平坐,做一个平妻也行呀。”

“他怎么说?”

“誓死不从!刚刚他一句话差点没把朕噎死!怎么?他是不是打量着朕不敢杀他?”皇上慢慢平静下来说,“本来打算越级提拔他进兵部做一个侍郎的,现在看来他历练的还远远不够。这个可随时进宫的腰牌也是要给他的,现在,“传朕口谕指派叶天宇到六部、六科、都察院、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以及詹士府、翰林院每处做一月观政,并需要按时上朝。”说完,皇上笑了,“想到他去哪个部门都得让人吆五喝六地使唤,就痛快。这一圈做下来几年就过去了,哼哼太解气了!”

叶勋接到皇上的口谕整个人都蒙了,半天都没缓过来。心灰、失落、欲哭无泪、有苦难言……许多情绪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旁边跟他要好的几个同僚也非常震惊,好一会儿才记得上前安慰他。“别难过,这肯定是暂时的。说不定皇上另有打算。”老李说。

“真是很意外呀。不是听说你兵部的官牒都印好了吗?你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皇上?”大黄道。

“我猜测这十有八九跟叶勋娶亲有关。谁都知道叶勋是皇上给公主留的驸马呀,结果外放一年回来就娶亲了?你说皇上能不怄气吗?”小郑道。

听到这儿,叶勋才有所动容,他转脸瞪他,“别胡说!我的亲事是我父亲早年就定好的。我结婚还是皇上赐得婚呢。”至于什么原因叶勋心知肚明,但他不愿意让大家胡乱猜测,有损皇家体面和公主的尊严。

“那你说为什么?”小郑追问道。

叶勋一脸沮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管他呢!反正事已经成定局,就随他去吧。不如我们今天去酒楼里喝个一醉方休,忘掉所有烦恼?”老李说。

“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叶勋回来咱们还没给他接风,正好一起!”大黄说。

大家都一致同意。

只有叶勋嗫嚅着说,“我……我不去。你们去吧!”

“你什么意思,为了你我们攥的这个局!你不去?”小郑老大不高兴地道。

“莫不是怕媳妇吧?”大黄嬉笑道。

“怎么会?”老李说,“听说叶勋的媳妇比他大了不少。人都说大妻赛老母。就咱们叶勋这一身本事,这相貌,他媳妇还不得把他疼道骨头里。”

叶勋脸都红了,“老李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

“老李说的不无道理!叶勋怎么可能怕媳妇?走!出发,喝酒去!”小郑道。

“走就走!谁怕谁呀?”叶勋豁出去了。

若莲和京城的夫人们打得过热,之前她羞于见人的。很少有人知道京城还有她这号人物。如今不同了,她的相公年轻俊朗,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多少人都羡慕她呀!她走在路上都是昂首挺胸的。

今天若莲和几位夫人出来逛街,都未时末了,阳光还很刺眼。“叶夫人真是好福气呀!叶大人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真是让人艳羡呀。”甄夫人道。

若莲这样的话听很多了,没说话只是笑笑。

“甄大娘子是想说叶夫人是艳福不浅吧?”李夫人捂着笑道。

若莲脸红了一下,瞥了她一眼,“咱们逛街老说他干吗?我哪里有什么福,就是操心的命!”

冯大娘子瘪嘴道,“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看看哪一家不得有个通房、小妾的,就你们家相公最出众,房里却一个乱七八糟的人都没有。你说叫谁谁不眼热?”

甄娘子却不以为然,“这件事我倒不羡慕她,他俩刚结婚,热乎劲还没过。你等着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比谁家都多。”说着,用手帕捂住嘴笑了。

李夫人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就凭叶大人这人才,想做他妾的姑娘,怕是也得排队吧。”

若莲脸色有点难看,还故作大方地说,“他要找就找,我也不拦着。”

甄娘子道,“这就对了,早想开了,早通透。主要是拦着也没用。还落个善妒的坏名声。”

“马上申时了,你们几个有公职的相公该回家了?还不赶紧回去做饭?”冯大娘子问道。

“今天我们家叶勋晚饭不回来吃。”若莲笑道。

“我们家老李也是。所以咱们放心大胆地逛。”

叶勋一上楼,发现雅间里还坐在两个陪酒的姑娘,顿时有些不安。把老李拽出雅间,“怎么还叫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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