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家龙询问,林瑛华脱口而出:“沐玉君填错了志愿。”
刚说完,她立刻就后悔起来。为什么要告诉沈家龙呢?从他的为人来看,他恐怕只会幸灾乐祸吧。
果然,沈家龙一听,竟忍不住“哈”了一个音节。若不是他及时捂住嘴巴,真会不顾形象的狂笑。为了弥补自己的失态,他急忙解释道:“我还以为瑛华在说笑话呢?难道是真的?”
林瑛华恼怒地不想理他,而沐玉君则缓缓点头。
沈家龙心里异常快活,真想不到,所谓稳重的沐玉君,竟然会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掉链子。他很想出去狂笑个够,他拼命憋住,几乎要憋出内伤。
此时,沐玉君和林瑛华都没有注意到沈家龙脸上怪异的神情。两人都是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沮丧吧,后悔吧,回到家,看你爸不打死你?这是沈家龙心里不断翻涌出来的想法,他特别喜欢看沐玉君那张愁眉苦脸。
沐玉君注意到林瑛华也陪着他发愁,他忽然意识到,这说不清是好事。古人不是说过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拷问自己的内心,发现自己只是在考虑父亲的反应,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既然这样,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沮丧?顺应自己的本心,或许是自己开始成熟的信号。至于,学习中医知识,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业余时间。
想到这里,沐玉君白皙的脸上,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平静,自信,从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沈家龙正在欣赏沐玉君的愁闷和苦恼,却意外地发现,他忽然之间,脸上从阴云密布变成雨过天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从沐玉君脸上,看到了自信。
他恨恨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兴奋地看花了眼。等到他睁开眼睛,发现他看到的根本不是错觉。他愕然,渐渐有点儿恼怒。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不该好好反省反省吗?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还要不要脸啊?
林瑛华也发现了沐玉君的转变,她的心里倒是有些高兴。他能这么快从打击中清醒过来,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其实,她最佩服的,也是沐玉君这种极具主见的男孩。现在看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一流。
她轻轻地开口问道:“你已经拿定了主意吗?”
沐玉君感到林瑛华是真正关心他,为他发愁。他微微点头,解释道:“没什么,我想通了。不去中医学院,也能自学中医知识。或许涉猎更多的知识,反而对中医更有帮助。”
林瑛华看到沐玉君能够想开,她十分高兴。情不自禁地抓住沐玉君的手,摇了摇,激动道:“你能想通,我很高兴。现在,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沈家龙的心再次揪紧,就好像自己的心让沐玉君肆无忌惮地握在手里搓揉。他握紧了拳头,拼命地抑制住自己的愤怒。“洗澡的,先让你得意。我发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污辱我的代价。”
沈家龙心里发狠,他对沐玉君恨极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现在,他手里如果有把刀子,他一定会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给沐玉君来个透心凉。
沐玉君再次感到一股杀气,笼罩住自己。他确实有点不解,自己应该没有得罪沈家龙,可他为什么屡次恨不得杀了自己?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说到现在,沐玉君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十足的白痴了。他借站起来的机会,不露痕迹地从林瑛华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微笑道:“班长请客,我当然要叨扰。”
沐玉君不想刺激沈家龙,毕竟是同学。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已经被沈家龙列为头号情敌,甚至想杀之而痛快。
林瑛华的嫂子和侄女,还在校门口等候。四大一小,五人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餐馆,随便点了几个菜。
席间,兰兰跟沐玉君由生疏到熟悉,最后干脆赖在沐玉君身边。她从没有跟沈家龙说过一句话,即使他几次主动说话,她也没有回应。沈家龙又毫无理由地把这笔帐赖算到沐玉君头上,认为是他教唆兰兰不跟自己说话。
对于这些,沐玉君根本无暇去操心。他现在必须得作出决断,是跟父亲摊牌,还是暂时隐瞒。对于他们中医世家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只要沐玉君不想再重读一年,他就得面对现实。
沐玉君对自己的父亲非常了解。如果他要是说了实话,不是自己被父亲打个半死,就是把父亲气死。这两个结果,他一个也不想面对。
父亲打自己,一个失手,可能把自己打残。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让父亲背个残害亲人的名声,自己也是不孝。把父亲气出个好歹,自己更是大不孝。
父亲对他寄予了很大希望,虽然对他非常严格,但却也非常关心他。父亲是外刚内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老人家应该会原谅自己的孟浪。
现在,沐玉君的头脑非常清晰,其思路也很活跃。
父亲平时的点点滴滴在脑子里,如高速摄影机般,掠过一系列的镜头。即使自己说了实话,如果父亲没有被气死,他也不会资助自己去上学。父亲在家里,可是固执的很。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辞而别。父亲肯定会猜测他定是犯了错误,从而不敢回家。而母亲肯定会非常担心,同时会经常在父亲耳边唠叨。或许,用不了多久,父亲就会给自己打电话。即使父亲不会亲自打电话,也会支使或者默许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