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婷书记,有件事,我想问问你。”陈二饼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张梅婷,为什么镇里的派出所新上任一个所长,这么大的事,都不和他打个招呼。
张梅婷这么做,也太不把自己这个镇长放在眼里吧?
见陈二饼有点气呼呼的样子,很是可爱,张梅婷抿着小嘴,偷着笑了起来,她仿佛是二饼肚子里的一条虫子,把二饼的心思全部都看穿:
“二饼,你就别磨磨唧唧的,这不像你的性格啊!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明天派出所所长新上任,我不和你打个招呼?”
张梅婷说话一直比较含蓄,今天猛然这么直接说话,这让陈二饼一下蒙住了,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张梅婷,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可张梅婷一点也没有把话停下来的意思,她继续说道:“其实,当我刚刚接到县公安局的电话时,我也想马上就告诉你。可当事人不乐意啊,人家可是说想给一个惊喜给你呢!”
给自己一个惊喜?陈二饼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公安队伍那里,自己认识的人不多,会是谁来呢?陈二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问问夏锐志。
可自己的手刚刚摸到电话,还没掏出来,张梅婷又发话了:“你还是别问吧!明天就知道啦,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陈二饼想想也有道理,管它呢!谁来镇里做派出所长,到时候都要和自己协调好关系,没有镇里的支持,派出所的工作也不好开展。
不说其他的,单单是派出所五六个人的补助,一年就要好多钱呢!而且,派出所长在镇里还享受班子成员待遇,自己和所长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大把的机会见面。
“好,梅婷书记,那我就不打听了,看看明天是不是能给我一个惊喜。”随后,陈二饼离开了张梅婷的办公室,继续去服务大厅坐班。
只有坐在服务大厅,陈二饼才有一种踏实的感觉。特别是那些前来办事的父老乡亲和他友善地打着招呼时,二饼心里更是觉得做这个镇长很值,能为老百姓办一些事。
晚上,陈二饼和镇里的其他干部职工一样,也在镇里的食堂打饭吃。经过改革,镇里食堂的伙食好多了,每餐吃饭的干部职工,由原先的一二十个人,猛然增加到四五十个。
基本上,家属不在镇里,又不回家的人,都在镇里食堂解决吃饭问题。
曾老头见陈二饼来到食堂吃饭,心里很是高兴,他压低声音问二饼:“陈镇长,要不我给你和书记弄点好吃的?”
陈二饼微笑着摇了摇头,谢绝曾老头的好意。
吃过晚饭,和镇里的一大帮同事在镇政府旁散过步后,陈二饼回到房间里,当他推开房间门一看,猛然看到一个女的在里面。
是凌飞燕!
“飞燕,你怎么来了,吓死我的。”陈二饼摸了摸胸口,仿佛他的心真的马上就要蹦出来似的。
“二饼,你不是这么不经吓唬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偷偷摸摸’地来到你的房间,你早就应该习惯了。”凌飞燕见陈二饼真的有些被吓着,“吃吃”地笑了起来。
其实,凌飞燕是经常来到二饼的房间。但她都不是从门口进去,而是从放字后面的窗户进来的。
宿舍楼的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从那里进陈二饼的房间,几乎不会被人发现。
二饼过惯了单身汉的生活,每天起床后,把被子掀开走走人。前一天换下的脏衣服、臭袜子他都不理。房间里的卫生,也一两个星期难得打扫一次。
凌飞燕来过几次二饼的房间后,便主动承担起帮二饼洗衣服、搞卫生的工作。本来,凌飞燕就是陈二饼在潜龙会的助理,因此,她做这些事情,也是顺理成章。
“飞燕,谢谢你,每次走进屋子里,看见里面干干净净的,我就感觉特别舒服。有你这么默默地在背后支持我,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呢!”
见到亮堂堂的屋子里干净整洁,陈二饼的心里好一阵感动。在他成为镇长后,按照镇里以往的管理,书记和镇长的办公室,都是由镇党政办的通信员搞卫生的。张梅婷也曾提议,镇里出钱,给陈二饼买一台洗衣机,解决洗衣服的问题。
可对于这两个善意的提议,陈二饼都委婉地拒绝了,他说,自己作为一个基层干部,“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还是要多做一点事情,这才好。
镇里的人见陈二饼天天穿的衣服都很光鲜整洁,没有一点褶皱,房间里也都常常保持这么洁净,大家都夸二饼是个好男人。
有谁知道,陈二饼的房屋里,原来藏着一个田螺姑娘——凌飞燕,飞燕每天都默默地来到二饼的房间里,帮二饼搞卫生。
见陈二饼怔怔地望着自己,凌飞燕的脸上飞起两酡红晕:“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你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哈哈,飞燕也会知道不好意思,真是第一次听说呢!”陈二饼笑了起来,继续对飞燕说,“我刚刚是在心里想,有你这么一个好助理,我的生活变得更加井井有条,你真是我的好助理。”
“那你们镇政府应该给我发份工资啊,你不是说过,可以把我的身份变成你的秘书吗?”
陈二饼当初随口说出的一句“以后有机会让你在政府做我的秘书”的话,凌飞燕竟然还记在心里。看来,凌飞燕的心里,满满地装着的,全都是二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