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爷盯着她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放在椅子上的脚使劲地踢开了右边的凳子,右手狠狠地摸了一把太阳穴,懊恼地,“他如果是他男朋友的话,我就是他老公。”
图爷说话比较狠。
做事情也心狠手辣。
在场的人都不敢惹他。
“你想干什么?”蛮老板坐在椅子上,眼睛上挑,眉毛扬起,目光直逼向他,声声尖细的,像闷雷。
“没,没干什么?”图爷怕心思被人看穿,立马又补充道,“只想招个厉害点的保镖而已,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蛮老板只是笑。
不再答。
招个保镖,可以直接找他本人开价,没必要在这里逼逼逼,只所以这样问来问去,心里应该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成年人之间的游戏,看穿不说穿乃是为人之道。
有时候,别人在给你一个机会之前,早已经埋好了一个陷阱,只是你自己并不知道而已,所以,就有了人性。
人性这东西,说穿了,就是**膨胀造的孽。
说白了,就是自私得有点容不下世界。
……
三楼车间。
几个在淡安村俱乐部玩耍的车位工回到自己的车间,便开始窃窃私语。
女工来长青把一个花片放在平车上,嘴巴撅起,眉毛上挑,看向她右边的朱曼丽,“知道吗?那个帅哥主任陈超,是办公室美女易可欣的男朋友,三年了,我刚刚才在俱乐部听到的。”
朱曼丽一愣,瞬间停住正在踩着的平车,“你说什么,我的男神超哥,被那个狐狸精骗走了,怎么办?我好喜欢那个超哥,不但长得好看,而且工资还高,在这个镇还有自己的房子,妥妥的高富帅呀,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坐办公室,就那么一点工资,哪像我们,多劳多得,一上月,使劲点,努力点,就可以挣两个月的工资,而且,还永远不会失业。哪像她,今天被吼着要炒掉,明天被骂着要炒掉,脸都丢尽了。”
攀平志轻轻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眉毛动了一下。一说起工资,她特别有优越感,攀平志一直号称自己的工资,比她们老家那个县的县长的工资还高,还永远不会失业,不会犯错误。
来长青用手肘子碰了碰朱曼丽的胳膊,嘴巴努了一下,眼神看向攀平志。
朱曼丽心领神会,耸了耸肩,迅速给嘴巴缝上拉链。
攀平志刚刚听了个开关,陡生兴趣。
却忽然被强迫中断。
八卦的心陡然疯长起来。
好看的雪白的脸上迟疑着,眉头深锁,“你们说谁,谁是狐狸精?狐狸精怎么啦,你男神又是谁?”
攀平志刚开始还以为她们在说别人,靠过她们走过来,她们这防备的样子,她突然感觉在说自己。
在这个公司,能够被称得上狐狸精的,当然就是指那几个漂亮的,而攀平志,号称车间老妈最美的平车师傅,一听到说狐狸精,马上就联想到自己,也不算出奇。
“你今天中午没有去俱乐部吗?”另一个平车姑娘夏艳丽好奇地问道。
夏艳丽是攀平志的老乡,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虽然不打麻将,但是,中午的时候,喜欢跑去那边看热闹。
她最喜欢那里面坐着的一个女子。平时也不上班,不干活,每天都在那里打麻将,听人说,她有一个香港老公,老有钱了,不但在市中心给她买了一套房,还花钱买地,在这里给她建了一栋,她一天到晚,啥也不用干,女儿好像也蛮了,放学的时候,会站在她的身边。
很多人说起那个女子,女气都不好。
夏艳丽却喜欢她,她长得漂亮,女儿那么大了,自己还跟一个十八岁的黄花闺女似的,甚至,她也曾一度梦想自己能嫁一个那样的老公。
她觉得,那个女子的老公就是年纪大点,别的都没得说,回到家就是拖地做家务,多好。但是,夏艳丽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她妈妈一定会打死她,她妈妈也在这个工厂里,一说起那个女的,就会咬牙切齿地吼,“如果那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把她活活的打死,真是伤风俗,估计那个老公比她爸爸还大,我们这些农村人是接受不了。”
不过,尽管妈妈深恶痛绝,夏艳丽还是没有打消那样的念头。
她羡慕那个女的,啥都不用做,却啥也可以买,那们寄生虫一样的生活,她以为很有意思。其实,那个女子过得一点也不好。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背着她就是窃窃私语,好吃懒做,是别人给她贴的标签,好多年纪大一点的,甚至都不愿意跟她一个桌子打麻将。
跟一头猪一样活着,有什么好?
当人类切断一切生活来源,就会饿死!
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今天中午有点事,没有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攀平志半蹲着身子,靠向夏艳丽。
夏艳丽把大致情况跟她说了。
但是,易可欣要拿六十万年薪这个事情,她没有说。
至于为什么不说,她其实是有顾虑的。
攀平志一直看不起易可欣,因为易可欣比她的工资还少了好几百。
所以,她常常在宿舍,沾沾自喜,“读书多又怎么样,还不是工资比我低,还没有我有前途,而且读书还要花掉父母好多血汗钱,哪像她攀平志,十多岁就出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父母都没有为她费一点力气,现在又有这么好的工作,工资比他们那里县长的工资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