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伯凡等那武将靠近,便附耳道:“刚才我说截流,我觉得这个方法,见效太慢了,我这里有几包药粉,你派人将它们,每隔一个时辰,洒在上游!”
那武将听后,面色惊变,“这……这……”
伯凡怒斥,“姜四!你敢违抗军令?”
姜四面露难色,“大人,从定州来时,定州侯曾言,只是拿下苏府一家即可,如今……若是在水中下毒,这死伤可就太大了,恐怕会影响到侯爷他……”
伯凡道:“不过就是几包泻药罢了,怎么会要那些人的命?我不是已经答应你,来到此间,不徒增杀戮了吗?你也看到了,除了硬闯包围圈的人,我只是把这镇上的百姓,驱赶到了苏府而已!”
“这……”
姜四毕竟只是武将,他虽然能看得出伯凡这一招的凶险,但嘴上功夫,可就差太远了,根本反驳不了。
见姜四不语,伯凡推心置腹道:“姜将军!定州侯如此器重你,你可知为何?”
姜四低头,抱拳执礼,“末将不知!”
伯凡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姜四的肩膀上,“是因为我的老师,推荐了你,他说你是未来的三边总制!这次出征,只是对于你的一个小小考验,如果一个普通乡富,都对付不了,你未来怎么能做稳这三边总制的职位?”
“三……三边总制?”姜四听了伯凡的话,瞳孔收缩,身体都略有颤抖。
普通人,对于这样的职位,或许不太了解。
但对于常年呆在军中的人来说,这个职位代表着什么,可就太清楚不过了。
三边总制。
顾名思义,就是统御三方边界的,总的军务官。
他在定州境内,都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武将,怎么可能缘至三边总制?
姜四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可是,不信又似乎不行,吴一算别人不了解,但姜四多少还是从定州侯那里了解过一些的。
此人精通推衍之术,仿佛能知过去未来,定州侯见了此人,都毕恭毕敬不敢托大,视其为指路明灯。
由此,定州侯才成长至一州之侯。
如今的伯凡,虽然是吴一算的高徒,姜四亦不敢得罪的原因,正是因为他背后的吴一算,现在伯凡之口,说出吴一算的话,那岂不是代表着,自己真有可能,会成为三边总制?
自己以默默无闻之姿,鱼跃龙门?
这个消息,对于姜四的冲击,实在太大太大了!
伯凡把手重重一按,道:“这是考验你的第一步,如果定远镇这边这点小事儿,你都处理不好,这三边总制,你光靠武力,是拿不到的,你只有选择相信我,未来的三边总制,才会有你的这份机缘!”
说完,伯凡把手抽了回去,在怀中掏了两下,取出一个扁型的木盒,递到了姜四的面前,目光阴鸷。
姜四低着头,看着那扁扁的木盒,“真的……只是泻药吗?”
“当然!”伯凡淡淡道。
姜四犹豫了一下,最终伸出手,将那木盒握在了手中。
“去吧!”伯凡微微一笑,给了姜四一个赞许的表情。
“末将遵命!”
姜四随即跳下瞭望楼,回了大帐之中,换了一身素衣,挑了十名亲卫,朝着苏家宅院一侧的河流上游而去。
做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能不让人看见为好,虽是为了赢得胜利,但难免被史官知晓之后,骂得体无完肤。
姜四是武将,但天性不坏。
他们一行十几个离了大军,奔着河流上游,行了十里,见周围再无人烟,终于勒马停了下来,使马儿站在河边饮水。
姜四手中握着木盒,内心还在犹豫。
他也知道,战场上对待敌人,如果不心狠手辣,只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但这一次不同。
大军压境,把苏府围的水泄不通,只是用消耗,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取得胜利的情况下,实在没必要用此阴险手段,万一伯凡给的泻药不是泻药,而是剧毒,那这件事,迟早是会被人揭露出来的。
伯凡是吴一算之徒,号称修的是仙法神通,他们自不用管人间疾苦,但自己不行啊,自己虽有一身蛮力,近乎于妖,但可没有修什么仙法,斩不掉心中魔啊!
“将军!”
此时一名亲卫,见姜四望着河面出神,在一旁低声唤了一句。
姜四深吸了口气,唔了一声,取出了怀中的木盒,伸手将给了旁边的亲卫。
这些亲卫之所以能带出来,是因为这都是姜四最为信任的手下,不用明说,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已经很高了。
那卫兵接过木盒,打开之后,便明白了姜四的意思,他正要转身,姜四忽然道:“给我!”
那亲卫怔了一下,又将木盒还给了姜四。
只见姜四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包药粉,将黄纸打开,见上面有一撮白灰相间的粉末,伸出一根手指,在嘴里沾湿,然后沾了一些粉末,再送入嘴中……
旁边数名亲卫,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大惊,“将军!将军……”
姜四摆手道:“若是剧毒,这招不能用,恐有损我等阳寿,但……我又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所以我先试毒,若只是泻药,那就无所……”
咕噜!
话只说了一半,姜四就听得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叫声,而且一阵连着一阵,不多时,他就已经捂着肚子,四处搜寻‘坑位’去了。
好半晌之后,姜四提着裤子出来了,说道:“还好,只是泻药,但似乎药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