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陈成回想起最近总是出现在他梦境的胡服女子――他的救命恩人。
与那群追了他将近一千里的刺客一样,这位女侠,陈成同样也完全不知底细。
逃命逃得莫名其妙,活命活得同样莫名其妙。
唯有女侠飒爽的英姿,以及像是开了八倍“长腿特效”的大长腿,令他映像深刻。
《侠客行》的诗句情不自禁地就出现在他口中。
和过去一样,稍微长一点的诗,小陈只记得前四句或前八句,再往后都不记得了。
怔怔出神。
身边愈发高大魁梧的江森,听他吟诗的声音,脸上露出喜色:“五年了!五年了!二公子你终于重新作诗了!――记下来,我来找纸和笔记下来!”
“记个毛线啊!”14岁的陈成摆摆手。
江森困惑:“这又是别人写的?”
“嗯,李白写的。”
“写给谁的?”
“写给古惑仔的。”
江森:“……”
过了一会儿,江森感慨道:“二公子,我感觉吧,你知道的李白写的诗,恐怕比李白自己知道的还多。”
陈成:“……”
好像这话也没错,貌似去年和今年,三榜榜首李太白同志,发布新诗的频率越来越低了。
比周杰伦好不到哪去。
别人不知道原因,小陈倒是知道:因为此君跑去炼丹和练剑去了。
如果他仍然痴迷暴力与迷信,再不勤快点码字,很快就要从榜首的位置上掉下去了。
如今诗榜排名前十的“重点关注诗人”,每逢新作流出,三家诗榜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收入榜单中,判断排名升降。
小郡主与她的狗头军师陈成主导的岐王诗榜,还会进行“加权运算”,乘以相应的“系数”,得出的结论相比另外两家更加科学、公平。
如此科学、公平、先进的计算方法,导致的结果就是,作为方法的创建者小陈自己,在自己主导的岐王榜单上,因为太久没有新作品,首先被除名……
当然,这个结果小陈是认可的,因为这套算法,原本就是他们酒店已经计算员工年终奖的那套……
感觉会欺骗人,但数字不会……
贺知章的开元诗榜,甚至一直滞后到去年春天,才把“颍川神童陈苌”从诗榜上删去排名。
也可能是因为贺监他老人家给了小陈些许薄面。
“这个月的新诗榜,长安那边有寄过来吗?”陈成问。
江森掐指算算:“暂未收到鸽子――按说应当是今天到。”
陈成点点头:“每月就指望着这点新鲜玩意活了。”
就好像后世在点娘上看网文,那些胡编乱造的早就看腻了,还不如去翻翻月票榜、推荐榜和签约作者新书榜有意思。(求推荐票!)
“二公子,你真的只看别人写,自己再也不打算动笔了吗?”江森为“天赋异禀”的二公子这样一天天地荒废光阴感到惋惜――
之前他还说要继承孟夫子的衣钵呢,将孟夫子呕心沥血的“艺论”只看了几天就扔一旁了,以后还不是每天钓鱼、睡觉、bbq(烧烤大会)!
你要想想孟老师的名句,“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啊!
你就一点不羡慕吗?
“孟老师去世之后,我就很清楚,自己走‘诗人’这道路,已经没戏啦!”陈成自嘲道。
“没啊,诗榜上那么厉害的人物,你再拜个别的夫子不就行了!”
“哪有那么简单?”陈成摇头:“要是随随便便都能出现几个和孟夫子同等级的诗人,那‘孟襄阳’的名号就没那么值钱了!”
“如果拜那些逊色很多的人为老师――最后写出来的诗,还不如我小时候‘写’的那些,那我还拜师干嘛?”陈成翻翻白眼:“还不如留着我那些江湖传说,让后人映像还深一点呢。”
江森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二公子的老师必须是孟夫子――
因为孟夫子的题材友好,山水田园啊!
就算让孟夫子改行在点娘写,别行动中被和谐了、被封禁了,孟夫子的书管保没事――
当然那么寡淡,估计也没啥人看就是了。
二公子只要敢去学“边塞诗”,人家就敢诬陷他“意图反唐,光复南陈”。
敢去学李白那种“求仙诗”,人家就敢举证他“妄议谶纬,抹黑国运”。
你说这些我的不写,就写点香艳的“宫词”、“闺怨诗”吧,好了,“搞黄色”坐实了。
不要笑――这些真的都是陈成当年在洛阳风头正劲时受到的指责,最后的出奔连他自己也不能保证能和那些非议撇清关系。
只有写写“农家乐”了!
孟老师死了,还有齐名的王老师――可王老师所在的长安是小陈万万回不去的地方,他敢回去,就有人敢让他在灞桥身首异处。
我太难啦!
“所以说,舞文弄墨是没有出路的,必须练武!练剑!”小陈忧心忡忡道:“不出十五年――大唐必定要天下大乱!要想在乱世中活命――”
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和一身高超的武艺是必不可少的――这些话江森简直都要耳朵里听出老茧了。
而且你这种“十五年内天下大乱”的话总是挂在嘴边,我是圣人我也要杀了你!
幸亏这些“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