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一派成竹在胸的风度,围观众人更是想看他放出了豪言后,是否真的能“写出花”来。
四秀中也就王文卿本人“全然不怕”,申诗树败后恍惚,老大王中流若有所思。
片刻之间,小陈的诗作也写好了,示意江森把诗展示给四秀以及在场众人看――
经过几年的练习,小陈现在的字却是有些能拿得出手了。
王文卿脸上不屑,却也敛了心神来阅,见对方也是写了一首七律:
金陵形势眼中见,一吊兴亡梦寐间。
侯景长驱走龙虎,羯胡内叛压江山!
中原有主申明命,下国何人敢肆奸。
白首自伤归未得,此身何处得清闲。
王文卿读罢哑然失笑,在场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这特么……
写得都是什么跟什么!
本地是宣城,干“金陵”什么事了?
要说写“军旅”嘛,除了第二句,似乎也没跟打仗有什么联系。
整首诗读下来,感觉平淡,情绪也很难起到波澜。
王文卿胜券在握,笑道:“你先前说有前辈先师的佳作――这次是不是实在没找到合适的诗,胡乱抄的,写离题了啊?”
从诗的第二句来看,陈成似乎是想写“侯景之乱”,这算是在隋末之前,另一场席卷整个江左的大动乱。
事情发生在南朝梁时期,羯人侯景本为北方东魏来的叛将,被梁武帝萧衍所收留(便是动不动就喜欢出家当和尚的那位),后来梁朝打算与东魏通好,东魏让梁交出侯景,梁武帝一见只要死侯景一个,可以幸福江南万家,欣然同意。
侯景大怒,遂于以“清君侧”为名义在寿县起兵叛乱,攻占梁朝都城建康,把梁武帝活活饿死,掌控军政大权。
陈成这首诗似乎说的是梁武帝任人不明,不知轻重,愚蠢的决定导致自己八十高龄却不得善终,想快快乐乐地做和尚也做不成。
这特么……
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江森看到周围人的反应,王文卿志得意满的神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难道二公子这次真的玩脱了?
写了篇胡言乱语的玩意出来?
陈成写的时候,江森就感觉不对劲,只是二公子执意要将这首诗给众人看,他才硬着头皮给众人看的。
哎呀!都是怎么回事啊!
往常二公子的诗一写完,总有人站出来说这里好,那里好,怎么怎么好――
怎么这次一个说“好”的人都没有啊!
连今天在场唯一一个亲近他俩的芜湖老哥也爪儿恼骚,一脸看不懂的样子。
“怎么了?”王文卿神气活现,东张西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孰高孰低,还用得着说吗?”
一副“赶快给我王三秀颁奖吧”的快活样。
没有人回答他,王文卿只能冲陈成道:“嗨,说话啊。你觉得你写的这首……很好嘛?”
陈成老实道:“我也觉得……一般般吧。”
王文卿仰天大笑,此刻他实在太快活了,前番陈成虐老四的时候,那副“我的诗比你们这些土包子高明一万倍”的清高样子,早看得王文卿格外不爽了!
“你也知技不如人!”王文卿指着陈成的鼻子,大声呵斥道。
“幸不辱命!”王文卿转身冲老大王中流叉手:“愚弟赢了这厮!”
啊?
这就完啦!
宣城士人自然很高兴,那些外地人不免很失望了,因为他此前的几首佳作着实提高了观众对他的期待:
还以为少年的这首诗里有什么玄机呢!
原来真的就是“到此为止”啊!
更有人认为这少年不过是“四秀”找来抬高自己身价的托儿,故意吊人胃口!
要不是说后面还有个“绍生”,外面又下着小雨,这些看热闹的人简直要提前离场了!
江森看着宣城人都开始祝贺王文卿,喜气洋洋的样子,感到很泄气,陈成却拍拍他的手:“再磨点儿墨!”
那边祝贺的声浪戛然而止!
江森一喜!
我就知道二公子不可能认输!
王文卿也皱起了眉头。
陈成看着江森磨墨水,轻笑道:“我这才写第一首呢,急什么!”
听他的口气,像是要写一组诗!
王文卿性情急躁,喝道:“哪个有功夫看你一组诗!”
“一首接着一首,每一首都胜不过我,还能让你一直写下去吗?”
“输了就是输了,输不起,却叫人看轻了!”
王三秀的雄诗胜了外地人的平庸之作,是众人所见,那还需要再生波折呢!
陈成哂笑:“无知!”
“说故事,写传奇,还要交待一个‘发生背景’呢!”
我直接写,你们看得懂吗?
陈成握着笔,笑问:“你可猜得到,我这第二首要写什么?”
王文卿愤然:“谁跟你猜来猜去的!莫要耽误现场诸君的空闲,快快退下罢!”
可是在场的人……
包括宣城本地的……
分明都对小陈要写的第二首有点兴趣……
还真能点石成金么?
“大兄!你看看这――”王文卿见陈成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这个东道主,继续悠然自得地书写着,气得直跺脚。
王中流却喜怒不形于色,示意他不要人前失态。
“啊!我知道了!”王文卿没失态,人群中的芜湖老哥却失态了!
惊喜地大叫,惹得旁人都奇怪地看他。
“我想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