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凯旋伴着冬日特有的寒冷,有一种压抑的情绪在儋州城蔓延,而这种压抑有如病毒一般,迅速感染着入城的将士。
州府陈大人早早在城门相迎,只是那强挤出的笑容却有着一种无助的味道蕴含其中。
郭守备及众将下马,纷纷拜会过陈大人后,郭守备忍不住笑问道:“陈大人,观你气色不佳,是否近日有何忧扰之事?”
“唉!”,陈大人一声长叹道:“此处不便多言,入城再说吧。”
众人入得城内,前来欢迎凯旋归来的一众百姓站立街头,可脸上却无半点喜色。
众人瞧得颇为诧异,可就在此时,十余名百姓哭嚎着跪倒在街头,悲呼道:“求大人们为小民做主啊!”
“是啊,大人们呐,鬼魅抓人,我等实已无它法,因此才跪求大人们帮帮我们吧。”
郭守备望向陈大人道:“陈大人,这些人所说何事?怎么还有鬼魅之事?”
“唉,陈大人,一言难尽......”
鸿睿眼见数万人被阻街头,端得有些尴尬,于是道:“两位大人,要不让这些人中选个代表,随我等回府,就这样当街也解决不了事情啊。”
“嗯,所言极是!”
“阿七,你读过几天私塾,要不你去吧。”
只见一面色蜡黄,眼窝发青的年轻人站起身道:“大人,小民叫陈七,街坊们都唤我阿七,便由我随几位大人回府吧。”
府衙之内,众人于大堂之上落座,那名换作阿七之人跪于堂下,陈大人向郭守备拱拱手道:“唉,本官近日已为此等怪异之事闹的焦头烂额,便由郭大人询问吧。”
郭大人亦拱手道:“那我便越俎代庖了”。
说完,扭头望向跪于堂下的阿七道:“阿七,究竟是何事?速将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回禀大人!小人之媳妇已怀胎六月,可就在三日前的夜晚,我媳妇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哦,你们夫妇是何时就寝的?”
“回禀大人,乃是亥时。”
“何时发现你媳妇不见的?”
“卯时。”
“那失踪当日,可曾发现你媳妇有何异样?”
“并无异样,和往常一般无二。”
“那从你入睡到发现媳妇失踪期间,你就半点未察觉媳妇有何动静?”
“嗯,大人,说来也怪,那晚我睡得特别沉,根本未察觉媳妇出门。”
“其余人等也与你家一般?”
“禀大人,凡媳妇失踪的人家,均于熟睡间不知所踪,直至晨间醒来方知。”
郭守备狐疑望向鸿睿道:“鸿睿,此事你可有良策?”
鸿睿皱眉拱手道:“大人,此事颇为怪异,最好还是去现场查勘一番,再做计较。”
郭守备点头道:“嗯,事有蹊跷,为今也只有去现场看看是否存在蛛丝马迹。”
众人正欲起身,却听陈大人道:“唉,此事,本官便不去了。本官家中也是出了怪事了。”
“哦,陈大人家有何怪事?”
“犬子撞邪了!唉,整日胡言乱语,还吸食丫鬟之血......唉,请了黄道长,也无能为力,说好邀其师父出山,却迟迟不见动静。”,说罢,陈大人两行清泪已是夺眶而出,慌忙抬起衣袖擦拭。
只听鸿睿道:“大人莫慌,下官于奇门之术略有研究,待我回返后至大人府邸瞧瞧。”
陈大人闻言,一脸狐疑之色,可眼下也无它法,只得摆摆手道:“唉,你等先去忙吧,待回返后便来我府邸瞧上一瞧吧。”
众人出得府衙大堂,尾随阿七一路至其住所。
其住所在一条小巷之中,两间瓦房,一个小院,院内的泥地已略显泥泞,估计近日来已有不少官差至现场查勘过了。
推门,入得卧房,陈设极为普通。一张木床,床上被褥凌乱,显然保持着事发当日的状态。
鸿睿抬头四望,木梁之上稍有积灰,轻轻越至房梁之上,仔细辨识,积灰之上并无痕迹,显然事发当晚并无贼人躲藏于此。
一张红漆斑驳的衣橱立于屋内一角,鸿睿轻轻打开橱门,一些日常穿着之衣物置于其中,并无异样。
环视之间,便见桌案之上立一烛台,蜡烛已是燃尽,烛龛之上已是积着厚厚一层烛蜡。
鸿睿走至近前道:“阿七,瞧你家也并不殷实,怎会舍得用蜡烛?”
“回禀大人,往常时日,这蜡烛确实颇贵,我等小户均燃油灯。可前几日,集上的翁记杂货铺据说从周国商人手中进得一批蜡烛,价格很是便宜,于是小的顺便买了两支。”
“哦,可有存余?”
“还有一支。”
“速取来。”
不消多时,阿七已从衣柜抽屉中取出一支蜡烛,道:“大人,这便是那日所买的蜡烛。”
鸿睿接过蜡烛,仔细端详,复又凑到鼻前,嗅了嗅。忽见他走至桌案前,从腰间掏出利刃,将蜡烛从中一剖两瓣。
众人凑至近前,只见鸿睿指着烛芯道:“瞧,这烛芯有问题。”
众人细细端详,只见此烛芯在见底约两寸处,颜色明显发褐,而其上之颜色均为白色。
鸿睿小心将烛芯取出,慢慢将其上之蜡慢慢刮去。
仔细一闻之下,顿时冷哼一声,问题出在此处。
陈大人忙问道:“鸿睿,究竟是何原因?”
鸿睿道:“此段烛芯下段浸透了一种迷香,名为迷迭香。其药性颇为猛烈,仅需一滴,便可将一头水牛迷倒。而使用此迷迭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