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虽然在蔡仲冬这里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但在青白以及周围的其他看客那里却引起一大片的议论。
要知道,这人可是扁措的徒弟,平日里一直都是打着扁措徒弟的名号在医馆里行医就诊,可现在他却说他从来没有跟扁措学过医术,那他平日里的行医都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周围的众人有这种疑问,连青白也同样有这样的疑问。
这男子都开始行医就诊了,算起来,怎么也算是出师了。可一个已经出师的人却说他从来没有跟他的师父学过医术,那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欺师灭祖,另一种便是这师徒之间的确是有名无实。
而看现在的情形,这男子一直都在扁措的医馆里行医,要是说是欺师灭祖那肯定是说不上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扁措和这个男子只有师徒之名,而无师徒之实。
若真如此,这两人之间的做法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这似乎,和扁措一开始那请水军的架势有点像,都是在扯大旗,只不过不同的是,扁措有了那本医书的协助后,的确也算得上是有了点真材实料,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坑蒙拐骗。
但这男子,若没有点真本事,完全是依靠扁措给的名声在那里行医看病,那就真是欺诈了。
这向前一步的共有七人,七名男子,没有一名女子在内,减去一开始被蔡仲冬杀鸡儆猴的那位,也就剩下了六人而已。
毫无例外,不论是第三人,还是第四人,亦或者是第五人,他们的答案居然都出奇的一致,全都是从未跟扁措学习过医术。
不过到第六人时,蔡仲冬还没有开口问,那人就立刻说道:“小的没有和扁措学过医术!”男子的语速很快,仿佛只要他稍微慢一点,蔡仲冬手中的长剑就会落在他身上似的。
听到男子的话,让人有些惊讶的是,蔡仲冬却忽然笑了起来。
的确,在蔡仲冬看来,面前这个男子的行为又好气又好笑。在权威者面前,平凡人的胆怯的确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尤其是,对方恐惧的来源还是自己的情况下。
“让你说实话,没让你说谎。”蔡仲冬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
“韩兴,洛城圹井镇人氏,扁措的众多弟子中,唯一一个跟扁措学过医术的弟子,学医十三年,为扁措身在毫末之时拜师的弟子,但扁措仍未向你传授他的那本医书。我说的可对?”
蔡仲冬忽然面容严肃的说道。
听完蔡仲冬的话,韩兴都愣住了,任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蔡仲冬居然把他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
“对,对。嗯,不对!”
见蔡仲冬还盯着自己,韩兴赶紧点头说道,但紧接着却又赶紧摇了摇头。
自己之前说的话完全是为了保命,毕竟自己前面的几个,只要说没有和扁措学过医术,那么蔡仲冬就不会下杀手,所以他便也学着说了那句话。
可现在看来,蔡仲冬是要让他们说实话,而不是说一句没有和扁措学过医术来撇清双方的关系。
但自己毕竟之前说谎了,于是,韩兴准备弥补一番,说一些蔡仲冬不知道或者说说的不对的消息。
“哦?哪不对了?”蔡仲冬饶有兴趣的看着韩兴问道。
“那本医书,小人学过了。”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再看了扁措一眼后,韩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将这个压在他心中很深的秘密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无论是扁措还是蔡仲冬,脸上都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韩兴在说出那句话后,就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一般。
似乎猜到了蔡仲冬接下来会问什么,在蔡仲冬准备发问前,韩兴便直言说道:“师父在医术上有所私藏这件事我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于是趁师父外出的时候,我便偷偷的潜进他的房中进行寻找,找了几次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本医书还是被我找到了。趁着几次师父外出的机会,我终于将整本医书都抄录了一遍,而且每次在师父回来前,我就会把医书偷偷的放回去,所以,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其实师父的医术我已经全部继承了。”
听完韩兴的话,本来已经看淡了这件事的扁措也变得愤怒了起来,手中的拳头也不由的重新紧紧握住。
韩兴的这行为,和欺师灭祖又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