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天黑,乔子仪才回来,进门先是喝了口乔巧递过来地水,而后把东西放下对着乔氏说道:“幸亏遇到了吕四哥,否则,都要赶大夜路了。”
乔氏也赔罪道:“是我不好,你走远了我才想起来天不早了。”
乔子仪摆摆手,表示无妨,然后继续说道:“今天去镇上买了东西,遇到了上榆村地郭二喜,我让他传了话回去,这两天,可能岳父岳母就要过来,你收拾一下家里。乔生也别到处跑了,等着你姥爷姥娘来。”
乔氏和乔生点头,应了下来。
等吃过晚饭,一家人就早早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乔生醒来地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地手指。
“怎么就没有金的呢?”叹了一口气,然后乔生就起床洗漱。
农村的洗漱,就是简单地洗个脸,洗个手,漱个口。
讲究地人,洗手洗脸会用上块姨子,也就是肥皂。漱口的时候,用手指仔细地扣扣嘴里。
要说用盐刷牙?
那纯属扯淡,盐有多贵,心里就没点数?
敢用盐漱口的,那是没被家里老娘,或者没被自己媳妇儿使劲锤过。
穷人家,这些都是要精打细算地,可不叫扣扣嗖嗖。
一年之内吃多少粮,用多少盐,穷人家当家人心里都会有底。
从开春都知道年尾自己会不会有余粮,会不会拉饥荒,别看大字不识一个,人家可精明着呢。
这些要不会,那这样的人家,指定过的是上顿不接下顿的生活。
乔生洗漱完,回过头,就见到盈盈笑着的母亲站在了厨房门口看着自己。
而后或是觉得乔生的头发太过凌乱,急步走到乔生的身边,把乔生的头发陇了拢。
“这头发以后,可不能这么散乱了,勤着点洗洗就不会生虱子,你要是弄不好,让乔巧帮着你整。叫娘也可以。”
乔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头发被母亲抓着,自己动都不能动。
相比较来说,叫妈这个称谓已经是乔生的习惯,叫娘就有点叫不出口的生分。
吃过早饭,乔生看了看天,估摸着,应该有八点钟的样子,没有表来计算时间,这让乔生在家里有点难熬。
虽然有乔巧这个漂亮的妹妹在身边陪着自己,但是乔巧基本上不是做自己手里的秀活,就是跟乔生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面。
“巧儿,咱们俩去河边吧,昨天我还下了篓子在河边,咱们去看看今天有没有鱼。”
乔巧听到乔生说话,侧着脸看了一下乔生,然后又低下头道:“哥,你是不是又坐不住了。”
乔生以前就是这样,一天到晚都不着家,乔子仪骂他野,乔氏说他坐不住。
乔生笑笑,然后直接上手夺过乔巧手中的鞋底,帮她脱掉手指上的顶针,胡乱放在编筐里就拉着乔巧的手往外走
“哥,哥!你别闹,我就差那么一点就好了,我等会儿陪你玩好不好。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儿。”
“大好的年华,浪费在这闺房秀活上可不好,哥带你去玩。”都岳像是一个放荡的浪子一样拖着乔巧,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而乔巧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边框里的针针线线,然后叹了一口气,蹦蹦跳跳地跟着乔生出门而去。
很多青少年,都有一颗向往外面地心,乔巧也不例外。
从小,乔巧母亲教他文静,文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一个好姑娘。
可乔巧每每看到乔生一个人潇洒地在外面玩,她就忍不住想河乔生一样,就算是滚了一身泥土,回家挨一顿骂,一顿打也是好的。
可,乔生本身就不带她出去不说,母亲还看她看得严。
乔巧如今也十六岁了,乔巧从懂事开始,就没离开这个家多少次。
尤其是乔巧的名声毁了之后,就更没有离开这个家半步了。
走出家门,乔生的步子并不是那么快,乔巧像是鸵鸟一样,拉着乔生地手,跟在乔生的身后。
乔巧偷偷地朝着左边看看那远处地青山绿水也好奇,右边看看那充满麦苗的绿野也有趣。
比乔生这个没有在这里生活过的现代人更像一个闯入者。
乔巧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她们家就在村口,一眼就能望到村子周围的一切景物。
可在她眼里,走出家门后,这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天是蓝的,这地是绿的。
兄妹俩沐浴在和熙的阳光,走过那点缀着无数露珠的草皮路径,两人忽然心里就轻松写意起来。
到了河边,乔生先去看自己下的鱼篓,而乔巧在旁边小声嘱咐着让都岳小心点。
乔生曲腿弯腰,站在了河边上,伸手就拽住连着下在河里的竹篓的绳子,稍一用力,河里的竹篓就露出了水面。
而竹篓里面的几条鱼开始扑腾起来,溅起浪花朵朵。随后是竹篓里的鱼虾泥鳅随着几条鱼的闹腾,也开始不安稳起来。
蟹夹虾,虾吃痛曲身弹起,撞在胆小的泥鳅身上,泥鳅乱窜,于是篓子里就成了一锅汤。
这番生趣,看得乔生直发笑,这下可有的吃喽。
倒是乔巧,一开始就没注意在哪鱼虾上面,而是注意到了那篓子上。
篓子,新的!
乔巧觉得,自家哥哥挨打还是没挨够。
怎么说呢?
乔子仪的话,这就是一个败家玩意才会干出来的事情。
别说小碗村,就是小碗村附近十里八乡的,也没有几个会编竹篓的。
这样一个崭新地竹篓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