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独目鬼尖叫。
“嘿...嘿...”入殓师抬起头,一双毫无生机的眸子直勾勾望着独目鬼,像是升起了兴致,“深渊中能认出我的人不多,我不记得有你一个。”
独目鬼果断舍弃被抓住的手臂,转身朝门外冲去。
这抹果决不禁令魏雨亭侧目。
“嘿...嘿...”入殓师低声笑道:“看来不仅......不仅认出了我,还知道我老人家的手段,”他抬起头,眼中像是有什么微妙的情愫在流淌,“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话音未落,方才攥住独目鬼手臂的纸人便追了出去,那只被舍弃的手臂兀自掉在地上,几秒钟后融化为一滩恶臭的液体。
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时还有鬼怪的嘶吼,很明显,独目鬼在面对纸人时处于绝对的下风。
幻术与精神力对纸人全无用处,就拳脚功夫而言,独目鬼甚至还不如普通中阶厉鬼。
就在魏雨亭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时,外面突然“滋啦”一声,入殓师眉头微微皱起,接着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其余四个纸人抬着巨大的棺材朝外冲去,魏雨亭跟在他们身后。
清冷的月色下,入殓师站在不远处,脚下躺着一具纸人,纸人被当胸撕碎,分作两半,脸上画的妆容此刻也定格下来。
怎么会?
魏雨亭不禁愣住了,纸人的实力他亲眼所见,刚才出手的两三个纸人转瞬间就全灭了埋伏的鬼怪,场景堪称屠杀。
相对于魏雨亭,入殓师的脸色则更耐人寻味,眼前这具被撕碎的纸人是他最满意的作品,相对于其他纸人,这具纸人实力更强,高阶以下几乎没有对手。
抬眸望向远处的黑暗,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真是我看走眼了?”
......
衡平市中心一处别墅内,血战已经接近尾声。
二十多位玩家倒在血泊中,残肢铺满地面,粘稠的鲜血淹没到脚踝,只剩下4,5位玩家仍在抵抗,但结局已经注定。
十几只形态各异的鬼怪将幸存者包围,一双双染血的眸子盯紧自己的猎物。
“恐怕走不脱了,”一位中年男人喘着粗气,不时变换姿势防备厉鬼偷袭,“没人能冲出去报信。”
“冲出去又如何,谁又能来救援我们,”一位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咬紧薄唇,眼中绽放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酷。
“时也命也,想当初其他组织有难我们袖手旁观,如今报应终于到了,”另一位左手攥着一柄拂尘,道士装束的男人叹气道:“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
有鬼怪想趁着他们分心时偷袭,被道士装束的人一拂尘击退。
“牛鼻子,你能不能说点提气的话!”另一位腿上打着沙袋的年轻人激他道:“你不是成天求神拜佛吗?如今落难了,怎么不见你家佛祖来救你?”
“刘二狗,我特么再告诉你一遍,老子是道士,不是和尚!”道士吼道,要不是担心鬼怪偷袭,他早就一拂尘甩过去了。
“够了!”处于四人中间的一人斥责一声,几人瞬间禁声,那是个眉目皆白的老人,白衣胜雪,只可惜如今身上星星点点溅的都是血渍。
“大敌当前,御敌为先,”情绪一激动,老人连连咳嗽,像是受了极重的伤,“一会我拖住他们,你们寻机快走!”
“老会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中年男人第一个表示反对,“咱们要走一起走!”
“对,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道士紧跟着附和,“头掉了碗大个疤,大不了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年轻人撇撇嘴,“牛鼻子,这话怎么听着像土匪说的?”
道士刚想回呛,就被老人打断:“都把嘴闭上!按我说的做,至于能不能走得脱......”老人顿了顿,“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语毕,老人猛地挣脱四人阻拦,接着双臂大开大合,径直向鬼怪最密集的位置冲去,白衣起落间露出老人里面的皮肤,皮肤呈淡灰色,貌似中了剧毒。
老人身手不凡,一拳轰出仿佛裹挟风雷之势,被他当胸命中的一只厉鬼陡地炸开,“快走!”老人大吼。
余下四人清楚老会长是舍了命的吸引鬼怪的注意力,为的就是让己方四人活下来,强忍悲痛,四人向老会长相反方向突围。
四位高阶玩家不计后果的突围,压箱底尽出,一时间阻拦的鬼怪纷纷被击退,生路,终于打开了!
四人的眸子也在此刻亮了起来。
腿上打着沙袋的年轻人一马当先,其余三人也不敢怠慢,呈箭形向突破口涌去,就在此时,冲在最前方的年轻人身体陡的一顿,接着诡异的裂开,在半空中被分割成无数血块,鲜血泼洒了身后人一脸,场面极度血腥。
昏暗的天花板下突然亮起了8只眼睛,接着一只硕大的蜘蛛垂了下来,与独目鬼类似,这也是只过度变异的鬼怪,臃肿肥大的躯干上长着一颗女人头。
没有鼻子,原本属于鼻子的位置长着另六只副眼,口腔整个裂开呈十字形,猩红的舌头甩来甩去,在舔舐着半空中的血肉。
余下的三人心胆俱骇,原来看似无一物的空间已经被一张巨大的蛛网笼罩,年轻人就是因为撞到了蛛网上才被切割的四分五裂,如今他的血肉就黏在蛛网上,挂在半空中,鲜血沿着极细且极坚韧的蛛丝不断流下。
蜘蛛鬼的八只眼睛不停在几人身上打转,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在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