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年冲出太玄门,片刻不停向家中赶去。饶是如此,等到了家中时,也是第二天清晨。
刘丰年家在道周国清远县清河村,家中上数五代都是农户,唯独这一代出了个仙苗,三年前被一过路道人带走修行去了。
这件事最开始时在街坊邻里中被传为一段佳话。
可随着刘丰年醉心修行,传回家的消息少之又少,若不是每年还有些金银送回家贴补家用,众人都要以为他是被人拐卖了。
即便这样,村里人也只会感叹一句。
“你看刘家那娃子,年纪轻轻就跟着人出去做生意,年年送回家一大笔银子。再看看你,成天好吃懒做,知不知羞。”
除了刘家人,再没人把刘丰年随道人修行的事当成真的。
所以,当刘丰年和谢松不加掩饰地从天上落下时,刘家门口来往村民都吓了一跳。看了许久才认出来是刘丰年,便有人大叫。
“那个是刘家娃子?”
“婶婶,是我。”
那出声的村妇连忙上前拉着刘丰年往刘家屋里走:“刘家娃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怕是见不到你爷爷最后一面了。”
刘丰年心中一惊,没想到事情比信上所说还要严重。信上只说爷爷病重,怎么就要最后一面了。当下快速冲了过去。
谢松则对上那些探究目光,微微一笑,慢悠悠跟了上去。
刘丰年冲进房门,迎面见到一群人坐在堂前愁眉苦脸。正中是一黑脸汉子,浑身筋肉强健,面容粗粝,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大伯!”
黑脸汉子听见叫声,抬头看去,一眼便认出来人。
“丰年!”
黑脸汉子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刘丰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刘丰年也是异常激动,但也知晓什么是正事。
“大伯,爷爷怎么样了?”
黑脸汉子神色一暗,松开刘丰年,把他带到里屋:“你自己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刘丰年走进里屋,屋中仅有两人。一人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正是刘丰年病重的爷爷。另一人则是身怀六甲的妇人,正在为床上老人擦拭脸颊。
“大娘。”
妇人转过头来,见到刘丰年也是惊讶:“丰年,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闻爷爷病重,特地赶了回来。爷爷怎么样了?”
“还能挺住,现在睡着了,你不要吵着他。”
刘丰年看着爷爷睡容安详,快速接过妇人手中的湿巾,道:“大娘你身怀六甲,怎么还做这些事情?”
大娘把手往腰上擦擦:“我不做谁来做,让大成那大老粗来?”
刘成,是刘丰年大伯大名。
“那也不能让你这孕妇来,若是沾染了病气可怎么办?”
刘丰年把大娘赶出里屋,正好碰上谢松走来。
谢松刚与刘成打完招呼,正想去看看刘丰年爷爷如何,正好看见刘丰年大娘走出来,不由惊叹一声。
“好一个小妙人!”
谢松双眼紧紧盯着大娘的肚子,在他眼中,那肚子里有一股异常精纯的灵气聚集,正在缓缓形成胎儿模样。
“小妙人”,指的正是这个腹中胎儿。
谢松再看这位孕妇,只见她身上也有淡淡灵气流转,却远没有腹中胎儿这么强烈。
转头看看身后刘成,也是如此。
这家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区区农家粗人竟也能在体内储存灵气。
按下心中惊疑,谢松迎上前去:“大娘好。”
大娘被刘丰年小心搀扶着,向身旁问道:“这位是?”
刘丰年还未出声,刘成便大声道:“这位是丰年的师兄,与丰年十分交好。”
“原来是丰年师兄。只是我家如今琐事缠身,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谢松笑道:“我既是丰年师兄,大娘把我当自家子侄看待便成,没什么见谅不见谅的。”
谢松上前从刘丰年手中接过大娘,闲聊起来:“大娘这胎有几月了?”
“已有了八月,还有两月便临产了。不过说来也怪,我怀胎八月,腹中胎儿都不曾闹腾过,我也不曾害喜。”
“这是好事。”谢松认真道:“大娘不曾害喜,便是腹中胎儿强健。至于胎儿不闹腾,许是天生性格如此。我先前还听说有人安安静静怀胎两年三月,结果生下一神童,一出生便有红光照耀满室。或许大娘也是如此。”
大娘却道:“小子诓我。世上哪有人能一胎怀两年三月?我也不要他是什么神通,我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么一胎,只希望他安安稳稳生下来便好。”
刘丰年看着谢松与大娘聊天,他却去找了大伯刘成。
此时大伯正在和族老们商量是否要准备一副寿材候着。刘丰年当即喝道:“准备什么寿材,爷爷还没去。”
刘丰年走到刘成面前问道:“大伯和大娘都在,怎么不见我父母?”
堂前一众族老们本来因刘丰年无礼而面带愠色,此刻却是只有尴尬表情。
刘成也是如此,将一众族老好言好语请了出去后,这才对刘丰年说出实情。
“二弟和弟妹因当街打死了人,被官老爷下了狱,如今正在狱中受苦。”
刘丰年皱起眉头:“怎么如此?”
自家父母自己清楚。他父母老实良善,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刘成又道:“具体事宜我也不清楚,我和你大娘被父亲绊住手脚,至今还未去狱中探望他们。既然你来了,你也该去看看。”
刘丰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