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洪流中,一粒不起眼儿的尘埃似的,在历史的洪流中很快就成了江苏兴化——当时中国类似无数座的小城中,悲欢离合中数不清的往事了。

吴家是衰败了,就像是眼见着他起高楼,眼见着他楼塌了那样成了过眼云烟,但是吴家在江苏兴化的血脉却没有因此断绝,就有那么一个人,不但没有随着历史变迁而有所改变,反而似乎越活越加的超脱了。

事实上,话说到了现在,吴家这没断的血脉,大家心里上大致都有了一个数了,其实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汉子,吴永的爷爷。吴永的爷爷,并非算是一位正常的人,也并不是人如其名那样落落得大方。吴永的爷爷虽然名字好听,叫什么来着,叫吴春光,但是早年间,一段经历却使得这位有些不正常。

和其他的吴氏子孙一样,虽然吴春光生存的年代很动荡,但是他却并没有像吴家的其他子孙落得家破人亡,或者背井离乡的下场。正当吴氏的绝大多数子孙正忙着和狐朋狗友吸食鸦片的时候,吴春光就没了家财。

原本吴春光在兴化城街里有一处院落,并且还稍有些家资的,虽不能说算得上大富大贵,但是终归是,在城镇里有房,乡下有垛田,衣食到也无忧,唯独有一点却是不好,这吴春光独独就看上了随草台戏班子来兴化搭台子唱戏的一个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的花旦。

小花旦年纪虽然不大,身段和模样出落的到也动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卸了戏装,套上任何一件时令的服装,从远远看去,却也不知道撩拨了多少青壮男子的痴心妄想呢?

吴春光有老婆,他这个婆姨虽然比不得大家闺秀,金枝玉叶一般的金贵,但是终归是中规中矩人家的女子,自从嫁了吴春光,操持家务,任劳任怨,又为吴家添了一个男丁。

先前吴春光到也知足,自己这糟糠之妻,纵然有万般的不是,终归是为吴家开枝散叶,但是时间一久了,却总是安耐不住下面玩意的冲动,就背着自己的糟糠之妻偷拿了家中的钱财,寻了草台戏班子为这花旦赎了身,然后又瞒着家中的糟糠之妻,在兴化街里头租了一处房产,将这青春年华的花旦私藏了起来。

这花旦年纪虽小,但定是受够了皮鞭蘸凉水的鞭挞,自学得察言观色、讨好男人的本事,自从从了吴春光之后,吴春光想要怎地,这小花旦便都从他怎地,想睡就睡,想宽衣解带就宽衣解带,想听听时令的小曲儿,总是姿态优雅,美目流转地唱上几首,却也让这吴春光尝尽世间春风雨露的滋润,享尽了青春韶花的胴体。

吴春光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花旦,就是搂着这赤裸身子的花旦在床上睡觉前,就算没了那个体力云雨,却也总是像抚摸深藏在匣子里宝石,要细细地在宝石凹凸不平的身上,通通地摸上一遍,这才算是放了心,心满意足搂着这花旦呼呼大睡。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永远也保不住火,吴春光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不知道什么原因走漏了消息,他那糟糠之妻竟找上了门儿。

这一次算是彻底让吴春光长了见识,平时温文尔雅的妻子,竟然变成了母夜叉,到了他私下里租下的房产,他这糟糠之妻竟破口大骂起来,然后撕扯着花旦的头***动着一双胖乎乎的手,在她脸蛋上抓挠。

这十五六年纪的花旦,那里是吴光春母夜叉似婆姨的对手,便是撕扯了不到半个回合就彻底败下阵来了,被吴春光母夜叉似的婆姨掀翻在地面上,又被踹得叽里咕噜直打滚。

这到也罢了,打完了花旦又伸手薅拽吴春光的耳朵,这吴春光本就想与自己这婆姨一争高下,但是怎奈自己平日里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了,便是力道也使不出几分,就别谈要与自己婆姨一争长短,更况且此时已非彼时,吴春光已是天命之年。

到了最后,吴春光竟然像是被抓住的小鸡,任由着自己的婆姨拽走了。

可怜就可怜了,这连打被踹的花旦,满脸抓痕,浑身便没了一处好地方,直挺挺地躺在地面上却也不能动了,眼睁睁地看着吴春光被带走。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吴春光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年轻貌美的花旦,租住的房产,他按时交房租,偶尔抽身又去花旦那里潇洒,可从前日日缠绵的好日子,却再也不复往日的光景了。

时间一久了,这花旦就变了心了,和一个走街串巷拾捣粪桶的小年青好上了。

这事儿明显就蹊跷,在花旦和拾捣粪桶的小年青好上后,一旦吴春光来到租住的房子,这花旦却比往日更加的殷勤,极尽哄得吴春光开心,到了后来她说什么,吴春光便答应什么,甚至将自己婆姨看管的家资偷拿出来,由花旦保管,并打算抛妻弃子,与这花旦做那浪荡天涯的野鸳鸯。

吴春光想的挺好,人家花旦却没有他这样的想法,自拿吴春光的家资后,便与这拾捣粪桶的远走高飞了。

而吴家的房产地契很快便出现在一个商人手中,上门向吴春光讨要房产。当时吴春光就昏倒在院落里,等他再醒来时,便已在乡下垛田边上,一处简陋的茅草房里面躺着了。

茅草房里四处漏风,墙板之间的缝隙,在有的地方甚至有巴掌大小,而茅草房中竟连一张床都是没有的,满屋地面上竟铺了一些的干草。

他那个婆姨就坐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看着仿若花海一样的垛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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