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大你都霸着柳晓楠。”

谷雨说:“关小云,注意一下你的用词。不是霸,是喜欢、是爱好不好?你问问晓楠,他小时候是不是喜欢我?他都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晓楠开口了:“谷雨,你信不信我把你给推到沟里去。”

故意颠了几下手推车车把,吓得谷雨连声大叫。

来到山坡上自家地瓜地地头,关小云挥着镰刀削去地瓜秧子,柳晓楠教董小军如何使用镢头,谷雨戴着线手套,负责把刨出来的地瓜装到手推车上。

董小军学得很快,也有力气。柳晓楠把镢头交给他:“小云家没有栽地瓜,你刨出来多少都给你带走。”

柳晓楠坐在梯田埂上,乐得清闲地看着那三个人边劳动边说笑。他习惯性地扯断一根草梗,放在嘴里轻轻地咀嚼着,草汁先苦涩后清甜的味道带给他一种特别的感受。他望着山坡下的村庄,痴痴的眼神渐渐地发散迷茫了。

谷雨穿着母亲的衣服,可她不会也不可能去经历母亲的那些辛苦与煎熬。

母亲也曾这般年轻过,也曾为爱付出过。母亲为了守着一条大河,放弃了结束两地分居的机会,三十年来独自替父亲守护着一个家。

可父亲好像对此并不满意,常常冲母亲无端地发火。他替母亲不平,可又不敢当面顶撞父亲,背地里鼓动母亲反抗父亲的独断专行和暴虐。

母亲只平静地说了一句话:“你爸在矿井下冒着生命危险,养活咱这一大家子,回家发发火能放松一下,不跟他一般见识也就过去了。”

韶华易逝,父母渐渐老去。父亲常常按年头数着日子,还有多长时间就要退休了,退休后可以让母亲轻松一下了。母亲回应,劳累我不怕,你少发点火,让我过几天清静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说也奇怪,自从他参加工作,父亲的脾气好了很多。母亲对他说,你爸像变了一个人。这次谷雨走进家门,父亲更是放低了姿态,一日三餐亲自下厨做好吃的,也不再跟他唠叨农村的那些话题。

父亲突然不像父亲,他的心中涌起阵阵悲凉,他不希望这样。

今天早晨,跟谷雨收完蟹笼回来,见父亲在菜地里拔草,便走到父亲身边,想跟父亲单独说几句话。父亲好像也有话要对他说,直起腰来搓着手上的泥土草叶,没有挪动脚步并没有回家的意思。

他等着父亲先开口。

父亲说:“我一直担心,害怕你走你岳老师的老路。想写就写正面的东西,不要老想着去揭露批判。这世上不公平不公正的事情多了去了,轮不到你去管,你也管不了。我和你妈不图你成名成家,也不图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他说:“我会引以为戒的。不过,时代不同了。”

父亲说:“不管什么时代,都愿意听好话而不是反话。咱个平头百姓能够安身立命就该知足了,不要做出头的鸟。”

如果放到以前,他一定会嘲笑父亲胆小怕事谨小慎微。如今他渐渐懂得了父亲,他认真地回答说:“我记住了,放心吧。”

父亲手中的农业科技方面的书籍还在不断增加,看样子真准备退休后回到农村大显身手。父亲引以为豪的是,现在很多老农都要向他请教,他觉得他的一生有了另外的价值。

可是,土地真的能改变人们的生活现状吗?

叔叔和柳二丫每天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至今没能攒出盖新房子的钱;四哥三十好几,仍是童子之身,心中恐怕还惦记着那个小寡妇;柳其顺才二十二岁便要当爹了,四处打零工,微微驼着脊背,面相苍老,像三十多岁......

一代又一代人在土地上挥洒着汗水,付出辛劳,获取的却微乎其微。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把人们牢牢地拴在土地上?

柳晓楠沉浸在冥想与疑问当中。关小云见他一直呆坐着,便对谷雨说:“你看看你家晓楠,嘴里叼根草,坐下去便不动弹,真把咱们三个当长工使唤了?”

谷雨看了柳晓楠一眼说:“别去惊动他,他的思维方式跟咱们不一样。或许现在的这种状态,正是他最放松最活跃的时刻。”

谷雨在柳晓楠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忧虑,热恋中的人不该有的忧思。他给自己背负的东西太多太沉重,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跟自己相爱着,语言和亲热度都没有完全放开。

她原以为是自己的爱给了他沉重感和压迫感,她能理解他的心态,唯有给他更温暖的怀抱更火热的激情,化解他的多思多虑。没想到,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份家庭责任。

昨天晚上,柳致太和柳二丫发生了一点口角,为的是柳二丫带来的那个小女孩。柳二丫过于娇惯那个小女孩,柳致太作为后爹也不好深管,以至于那个小女孩屡屡以找她亲爹相威胁,达到满足她的过分要求的目的。

柳二丫也常常以此为引子,埋怨柳致太没有大能耐,盖不起新房子。家里条件好了,小女孩就不会这么闹腾了。

争吵声传到这屋,听了一会儿柳晓楠跳下地,他的父母都没能拦住他。他推开叔叔家的屋门,压着火气对柳二丫说:“柳二丫,你不要挤兑我叔叔,我叔叔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不是不知道。你不要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说过,只要我有能力,我会帮着叔叔娶上媳妇。叔叔现在有媳妇了,我那句话还管用,我会帮着叔叔盖上新房。”

柳二


状态提示:第63章农妇--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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