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存浩见姬存曦走远,转头对凌芸道:“走吧,进去再说。”
凌芸长吁了口气,转身跟了上去。
此刻,对街一角,两道身影一直注视着云宵酒楼,将刚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里。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祭司栾轻溪和四大护卫之一的巽。
“你准备一下,是时候动手了。”栾轻溪抚着下巴,神色微凝。
“主子,您这样做该不会是为了凌小姐吧?”
巽眉眼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噙笑,看起来和善却让人有种森冷的感觉。
栾轻溪眉梢轻挑,睃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道:“七日。”
“主子,您这不是难为属下么?”巽笑脸一僵,苦逼地说道。
虽然只有简短的两字,但他当然知道主子交待的事,在七日之内要有结果。
栾轻溪没有再开口,迈步离开了街市。
角落里就只剩下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风中凌乱,顿时觉得世间变得黯淡无光。
此时,另一边,在南寮国的驿馆中。
南欣悦跑回屋里,就开始大发脾气,将屋里能砸能摔的,都摔在了地上,弄得一片狼藉。
边摔还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哭喊道:“贱人,害本宫在王兄和太子哥哥面前出丑,本宫誓要杀你,给本宫等着!”
一众随行的丫环宫女大声都不敢吭一下,怕触了她的霉头,遭受无妄之灾。
南舒晟刚回到院门口,就听到屋中传出哭骂声和物什被摔落的声音。
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走向屋门,宫女们见他出现,全都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你们先下去。”
“是。”
宫女们犹如蒙大赦,全都不敢多作停留,快步离开。
南舒晟走到门前,猛地握住南欣悦的皮鞭,浑身萦绕着一股阴戾的气息。
“欣悦,开门。”
南欣悦发完脾气,稍稍冷静了下来,听到敲门声,心头莫名猛地一紧。
她知道自己让王兄丢了脸,突然有些忐忑。
迟疑了片刻,贝齿一咬,走到门边,慢慢把屋门打开。
砰!
屋门只开了一条缝,便被一把推开,旋即,一道黑影走进屋中。
啪!
南舒晟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没站稳,顿坐在地。
“知道为何为兄会打你么?你今日实在是太放肆了,你以为还是在南寮国么?
趁早收起你这性子,否则,别怪本王立刻遣人将你送回去。
别忘了父王让你来这里的目的,你也该很清楚,一旦被送回去,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南舒晟连珠炮似的破口大骂,声音冰冷如隆冬之雪,脸色阴沉如霜,都快可以刮出渣来。
南欣悦被这一下打懵了,手捂着火辣辣的脸,杏眸圆瞪,肉眼可见眼眶中有泪光在轻泛。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被父王和母后捧在手心上,是他们心尖上的宠儿,王兄也迁就着她。
南欣悦实在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何来到翊国后,一切就都变了。
她心里委屈啊,哇地哭道:“王兄,你…你竟然打我?”
“打你?哼,果然是个蠢货!”南舒晟冷嗤道,“到现在你还没有弄清楚形势,看来是本王高看你了。”
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扶起一张凳子摆在南欣悦的面前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也罢,今日本王干脆就跟你明说了。
你来翊国的目的就是和亲,如果翊王看不上你,你就要攀上姬存曦这棵大树。”
说着,南舒晟身子前探,一手捏住南欣悦的下巴,将她拉近了些,“要是你连这一丁点价值都失掉,那就休怪本王心狠。”
“王…王兄,你…你是吓唬欣悦的对不对?欣悦知错了,王兄,你…你别吓欣悦……”
南欣悦的娇躯不停地颤抖着,如坠千年冰窟一般,浑身恶寒不已,说话都不带利索。
她做梦都没想过,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王兄,竟然有一天会变得如凶兽般可怕。
南舒晟唇角微勾,扯出一抹让他看着更加阴冷的笑容。
“本王可没空陪你这种蠢货浪费时间,言尽于此,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掂量。
还有,没攀上大树之前,你最好给本王收敛着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别指望本王会给你善后。”
“王…王兄,欣悦知道了。”南欣悦小脸煞白,后背早已被冷汗濡湿,脑子里只剩下一坨浆糊。
突然心中升起一种天塌地陷的不真实感。
可她不敢哭,她怕再次惹恼了王兄。
她不能哭,不能再惹恼他,否则,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会儿她再也没心思考虑怎么报复凌芸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舒晟睃了一眼瘫坐在地,目光呆滞的南欣悦,目光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嫌恶。
他站了起来,上前将手伸了出去,面无表情地道:“先起来。”
南欣悦怯生生地偷看着南舒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到了他的掌心中。
冰凉的小手感受到一道不大不小的力道,便站起身来。
“欣悦,你要知道,王兄跟你说这些话,也是为你好。
你也别怪王兄,实在是你今日的表现太让王兄失望。”
南舒晟“语重心长”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放到了南欣悦的手中。
“自己上点药,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话落,转身离开了。
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