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安心睡吧。”栾轻溪轻声道。
话音才落,凌芸已经呼吸平稳,明显是睡着了。
兰儿想要叫醒她,大清早的,在庭院里睡着了,要是着凉了该怎么办?
但是见她睡得香甜,突然又有些不忍心。
兰儿正手足无措,只见一只大手伸了过去,一个“公主抱”将凌芸横抱了起来。
不是栾轻溪更是何人?
毕竟兑的毒拖不得,又不能弄醒她,权衡之下,只能这样做。
栾轻溪在抱起她的时候,特意留心了一下她的反应。
见她并没有醒过来,甚至还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他才放心地抱着她往院外走去。
凌芸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只是实在睁不开眼,又沉沉地继续睡了。
兰儿正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方可是祭司大人,她可得罪不起,更何况她也乐见自家小姐,能与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祭司府的影卫见栾轻溪抱着凌芸回来,眼睛都快直了,这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从来不近女色的翊国祭司大人,怀里竟然抱着个女子?
这是什么情况?
心里除了惊诧,更多的却是欣喜。
看来要不了多久,他们祭司府中就会有主母,主子也不会再孤身一人了。
“主子!”守卫见栾轻溪回来,立刻恭敬地喊道。
栾轻溪虎眸一瞪,横了他一眼,要是吵醒了她该怎么办?
那守卫立马脖子缩了缩,捂住了嘴。
凌芸眼睑跳动了一下,低声呢喃道:“是不是到了?”
果然还是把她吵醒了。
“睡吧,一切交给我。”栾轻溪压低声音,柔声安抚道,就像一个父亲在哄自己的孩子睡觉。
凌芸实在是太困了,昨日先是经历了一场虚惊,又到东院给兑诊治。
为了早点配出解药又熬了一整夜,她的身子如此单薄,早就精力耗尽了。
栾轻溪的声音,就像是着催眠曲一般,听着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栾总管听到禀报迎了上去,见栾轻溪抱着凌芸进来,眸光中也透着了一丝惊愕,不过很快就喜笑颜开。
他用动作指挥众人,府中众人都极有默契地噤了声,连走路都蹑手蹑脚。
生怕弄出一丁点动静来,惊扰了睡梦中的佳人。
栾轻溪将凌芸安置在自己的房间,拿着解药走到了前厅。
对栾总管道:“栾叔,屋里就麻烦你照应着了。”
“好,这里就交给栾叔吧!少主,解药拿到了?”栾总管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线。
“嗯。”栾轻溪点了点头,转身往兑的房间走去。
屋里,丙三和丁四照顾了兑一夜。一人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一人抄手站在床帏边。
两人都是一脸倦态,却没有放松下来。
栾轻溪推门进来,两人打了个激灵,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丙三更是焦急地迎了上解药配好了?”
“午时服用,一日一枚。”栾轻溪说着,将一个青色瓷瓶递了过去。
丙三接过瓷瓶,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闻了闻。
“呕!”
一股腥臭味直冲入鼻端,让他肚子翻滚,干呕不已。
“主…主子,这…这是什么药?怎么气味这么难闻?这真的是解药么?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栾轻溪虎眸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丙三,这种质疑的话,本师不想听到第二遍。”
“是,属下知罪。”丙三知道主子是动气了,不敢再多说。
何况,刚才是他僭越了,主子的话根本毋庸置疑。
转眼午时已到,丙三不敢耽搁,马上倒出一枚药丸放入了兑的嘴中。
他还在昏迷当中无法自行吞咽,丁四特意在他的咽喉处,以内劲导引之法,帮他咽了下去。
屋里十数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兑,片刻过后,兑身上的筋脉又隆了起来,慢慢变黑,整个人开始不停地抽搐。
“呕啊!”
兑的喉咙鼓动了一下,整个人弹从了起来,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随即又躺了回去,不省人事。
腥臭的黑血淌了一地,血液中混着一条血红色的虫子,在地上蠕动着,看上去十分恐怖,令人作呕。
丙三见兑吐完血后,整个人又不动了,但身上的黑色并没有褪去,吓得立刻上前,颤着手探了探鼻息。
见他呼吸似乎越来越弱,心里又惊又怒。
“主子,首…首领快要没气了,该不会是那药有问题吧?”
栾轻溪闻言也是一惊,但想到凌芸先前说过的话,很快便平静下来了。
既然她说了这都是正常反应,那就绝不会有问题,他选择相信她。
坐在床边,探出两根手指给兑号脉,“再等等。”
“主子,还是找仙灵使来看看吧,那药万一有问题,首领可就……”
丙三对凌芸的了解太少,哪里有什么信任可言?何况是个人看了兑的这种反应,都会认为药有问题。
昨夜若不是主子请她来诊治,他绝不会让她触碰首领的身体一下。
栾轻溪敛着眸子,目光越发阴沉,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屋中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了下来。
坤看主子动气了,在后面拉了拉丙三。
“丙三,凌小姐配制的解药不会有问题,你不应该怀疑她。”
“我……”丙三也不蠢,自然知道主子生气了。
他只是认为自己不该怀疑主子的话,并不代表他会相信凌芸,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