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一早练习轻功出了点意外,只是在来王宫的路上稍微捯饬了一自己,虽不至于衣衫不整,但在这种场合也有些格格不入。
栾轻溪本来目不斜视,听到身后太监的吆喝,蓦然瞥见一抹淡蓝,下意识地回头。
怎么会是她?
他顿时停住脚步,幽深如水的明眸里漾出了暖芒。
“住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栾轻溪厉声问道。
太监脸色一紧,若是开罪了祭司大人,那可是万死不辞啊。
“回…回祭司大人,这位女子突然冲撞,小的……”
太监还没说完,凌芸便轻声抢白道:“能不能把我和羽诗姐姐带进去看看太后?”
“大……”
那个“胆”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栾轻溪的声音。
“跟在本师后面。”
栾轻溪看着凌芸几乎好恳求的表情,根本没有考虑。
凌芸松了口气,走在栾轻溪身后。
太监还要说点什么,却被另一名眼尖的太监拉住了,低声喝斥道:“找死么?
那可是圣女,原本我今日早上就是去传召她送祭天经文的。”
那名太监缩了缩脖子,原本还想说不合规矩什么的,但在王宫混的哪个不是人精?
规矩并不适合用在所有人身上,至少眼前之人就不适合。
两人走到寝宫门口,凌芸冲姬羽诗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跟了上去。
总管太监见凌芸二人跟在祭司身后,倒是不好阻拦了。
三人很顺利地走进寝宫。
刚走进寝宫,凌芸明显感觉到了殿内凝重压抑的气氛。
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王后贵妃,所有人都是脸色沉郁,垂首静立。
只有御使们围在一处,低声地商量着医治方法。
一袭明黄的姬天德立在床帷边,脸沉如霜,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似乎正压抑着什么,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是个人都知道,要真是让他爆发出来,殿里的这群人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那群御使,此刻已是一只脚踏进了地府,分分钟都可能没命。
栾轻溪站在一边也没有说话,这会儿还没到他说话的时候。
姬羽诗眼眶发红,一抹清泪划过了腮边。
凌芸见她迟疑着,想过去又不敢过去的模样,觉得心疼。
既然进来了,总不能袖手旁观。
凌芸于是咬了咬牙,悄然走到栾轻溪面前,用口型说道:让我看看太后。
栾轻溪怔愣了一下,点头带着她走到了前面。
此时,众人都低着头,倒是没人注意到她,也没闲心管她。
凌芸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从人缝中远观着太后,做了一个初步的诊断。
这时,姬天德冷不丁地突然开口问道:“尔等还没商量出结果么?”
黄金仙灵使陶保屯欲言又止,佝偻的躯体不停颤抖。
凌芸无比同情地看着陶保屯,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在这里担惊受怕,着实是不容易。
眼看着姬天德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她上前福身道:“王上,民女自荐为太后娘娘诊脉。”
“你?”姬天德没反应过来,等看清眼前之人竟是凌芸之时,怔愣之后怒斥道:“胡闹!罗棠……”
“王上,太后娘娘乃是因浓痰淤塞于喉才导致昏迷,再拖下去恐怕……”
凌芸知道,绝不能让姬天德把话说完,否则,不仅她要被治罪,还会连累栾轻溪。
只是一句话出口,本就沉重的屋里,气氛又压抑了几分,压得众人快喘不过气来。
王后和淑贵妃同时望了过来,看凌芸的样子跟看怪物差不多。
正在商量医治办法的御使们也齐刷刷地转过头,这回动作和想法无比统一,眼神中除了惊诧还挟带着些悲悯。
姬天德唇角绷直,望着凌芸的眸光阴沉如水,隐隐闪过森冷的寒芒,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凌芸自诩内心强大,这会儿也有些顶不住。
她感觉到自己后背已经冷汗淋漓,小心脏也悬得有些发颤,暗自咽了一口唾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已经走上绝路,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死的不光是她自己,她的父亲和一众姐弟都会遭殃。
就在凌芸盘算着怎么说服姬天德时,栾轻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身前。
微微躬身,半敛着眸子道:“王上,凌小姐乃是妙神医的关门弟子,既然仙灵术没效果,臣以为,不妨让凌小姐一试。”
凌芸感觉到周四的目光唰的一下都聚集在她身上,脑门一排黑线浮现。
这栾轻溪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什么妙神医的关门弟子?万一露馅儿了,岂不是欺君之罪?
即便不是如此,跟妙仙谷有关联也是死罪一条啊!
可是她清楚得很,如若不这样说,恐怕王上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医治的。
别说医治,靠近都不行,指不定立刻就下令要了她的小命。
想到这儿,她禁不住看了姬羽诗一眼,仿佛在说:羽诗姐姐,为了你,我可是连小命都豁出去了。
姬羽诗揩着眼泪,见凌芸苦笑地望着她,俏脸上浮现一抹无奈,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若不是她表现得太过担忧,凌芸妹妹或许就不会冒然地上去自荐。
淑贵妃心中冷笑,虽然没表现出来,无论结果怎样,这凌芸注定要被架在火堆上烤,倒也感觉心凉了些。
就在众人各安心思之时,姬天德打破了沉默,张嘴问道:“你是妙神医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