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又是西域!
凌芸清冽的眸光阴沉如水,眼底的寒意让文轻摇仿佛坠入万年冰窖,从心底往外渗着寒意。
“你也用不着这样看着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你出尽风头,偏偏还要引得赵公子对你上心?
你可知道,他原本已经答应我爷爷,会娶我为赵夫人,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化作泡影。”
文轻摇幽幽地站了起来,眼眶里闪着水光,“你可了解我当时的想法?我本来已经死心了,也不再想嫁人的事了。
可赵公子日前来寻我诉苦,说你对他百般羞辱,他已经恨透你了。
他对我承诺过,只要毁掉你,他就许我赵家正室之位。所以说,归根结底,你落得这么个下场,都是你自找的!”
凌芸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根本没在听文轻摇说什么。
她知道,这次的确是她大意了,没想到文轻摇不讲武德,恩将仇报就算了,还敢在寿宴上动手。
不过庆幸的是,羽诗姐姐回去了,没有受她牵连。
往深里想想,她们敢这么做,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且谋划多时。
就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参与到此事中来。
文轻摇见凌芸闭上眼睛,以为她已经放弃抵抗了,不禁嗤笑道:“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吧?
为了对付你,我可费了不少心思,花费大价钱才买到这蔓茱莎桦毒粉。
很快你就会知道,这药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你就好好享受享受,然后乖乖地等死吧,哈哈哈……”
文轻摇阴毒的笑声,不断地刺激着凌芸的耳膜,她很想捂住耳朵。
可惜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有心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啪啪啪!
文轻摇拍了三下手掌,两名黑衣蒙面人突兀地出现,站到了凌芸身后。
“把人带走,小心些,别被人发现。”
文轻摇交代完,唇角玩味地扯了扯,转身走出凉亭,她已经在想象着那个令她期待的画面了。
此时,凌芸已经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只知道有人将她架了起来,紧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谁也没有看到,一阵清风拂过,桌上的一根松枝滑落到地上。
哗啦!
凌芸再次恢复了意识,是被一盆水滋醒的。
身上传来一阵清冷,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恍惚地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道身影背对着她,在豆黄般昏暗的房间中显得突兀异常。
“公子,人已经醒过来了。”有人禀报道。
“嗯,你们出去吧!没本少的允许,任何人等不得靠近这个房间。”那人挥手沉声说道。
这声音……
“是。”
吱呀一声,听得出来屋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不协调的关门声,刺激着凌芸敏感的神经,让她心头不觉一颤。
紧接着,根据那道熟悉的声音,她猜到了眼前那道背影的身份。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就知道文轻摇提到的那种毒有多厉害。
她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那种蔓茱莎桦应该是一种人为培养的品种,如若她没记错,这种毒应该是出自西域王族之手。
事实上西域临近兽人国,凌芸完全可以问小千,但她连发出神念的力气都没有。
正在思索间,眼前突然一黑,那道身影挡住了屋里仅有的一丝光线。
下颌突然传来一阵痛感,被两根手指狠狠地捏得她生疼。
如若还有力气,她真想给面前的这男人翻上几个白眼。
永远都只会使这一招,一点新意都没有。
“凌芸,你可还记得,今日早晨你是如何羞辱本少的?”
这人不是谁,正是赵无基,他原本还算清朗的声音,逐字逐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让人听起来感觉阴沉暗哑。
凌芸的视线还是模糊一片,但她依然努力瞪大双眸,试图让面前的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看清楚此刻她眼中的鄙夷。
赵无基本就愤恨的脸上,在看到凌芸眼里的倔强与鄙夷之时,气息变得更加森冷。
手上的力道几乎控制不住,险些将那张苍白的小脸捏碎。
他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将嘴唇贴在凌芸的耳边,压低声音,阴冷地道:“凌芸,你胆子可真不小,竟敢看不起本少?
背后究竟是谁给你撑腰?太子还是姬存晔?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人?”
脑残就是脑残,即便是偶尔聪明一回,也掩盖不了他脑残的本质。
凌芸却庆幸自己此刻不能说话,刚好省得浪费口舌。
今天她落在他手上,是认栽了。
可想让她屈服,那是绝无可能的。
何况,她可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的弱势,能让他善心大发,进而饶过自己。
既然干什么都是徒劳,还不如省口气暖肚子。
与此同时,寿宴上。
姬羽诗款款走上高台,目光微凝,提笔在宣纸上自如地挥洒了起来。
不曾想她外表如此柔弱,下笔却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字迹矫若游龙,隽秀中却不失大气。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一首贺寿诗句跃然纸上。
写罢,几名小太监将桌上的宣纸铺开,扬起来展示给台下面的宾客,让他们都能看清楚。
“好诗,好字,诗韵郡主不愧是王都四姝之一,人美字更美,真是字如其人,妙哉妙哉!”
随即,下面的宾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