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看了看身旁的逐月,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屋去,坐定,问道:“逐月,之前撒的网差不多该收了。
另外,你去查一下文轻摇这段时间的动向,看看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若是西域人,一定要尤为关注。
还有,派人去盯着西域的使节,他们八成还会和姬存彰等人接触。”
“主子,若急着动手,万一太子怀疑到您身上……”逐月欲言又止。
凌芸知道她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什么从高处摔下发生意外,若不是太后压下来,根本经不起推敲。
不过她并不担忧,因为她和赵无基除婚约的消息,想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王都。
就算她有那个能力,也找不到那个动机。
“逐月,你就放心去做吧,其他的不用担心,以我对姬存曦的了解,他向来自负,即使他会怀疑到我,也会很快就否决掉。
他大概已经知道赵无基是姬存彰的人了,如今我和赵无基没有任何瓜葛,我帮着一个毫无干系之人跟他对着干,可能么?
经过昨日之事以及淑贵妃她们对我的态度,他不难猜出,我是绝无可能站到齐王的一边。
既然害他对我没任何好处,他自然就会把怀疑的对象转到姬存彰的身上。
咱们只要时不时添点柴禾,让火烧得旺些,看着他们狗咬狗就得了。”
逐月听着凌芸的话,禁不住后背一寒,跟她家小姐作对的人,绝对是嫌弃自己饭吃太多活腻了。
想明白了拱手应声道:“属下立刻去办。”
凌芸点点头,想到她哥哥,叫住了她,“你等下,我有一封信要你带出去。”
匆匆写了几行字,大概交代了一下昨日之事和接下来的计划。
默读一遍看没什么问题,封了起来交给了逐月。
“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成怎样了?”
“除了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以外,还有几名朝廷官员和丞相的关系比较密切。
其中吏部侍郎也是丞相的人,只不过碍着上面有个吏部尚书,他也难有发挥。
皆因吏部尚书乃中立派,并不参与太子和齐王的争斗。
而兵部尚书一直被祭司牵制着,他的动作也不敢太大。
眼下朝廷中太子和齐王的势力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凌芸听她说完,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两人能斗这么久,各自肯定都有底牌。
若是那么轻易让对方压过去,也不可能斗那么久。
思忖了片刻,凌芸抬手吩咐道:“你尽快将那些中立派的情况给我整理一份。
对了,丙三的底细查到了么?”
“查到了。”逐月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点三小姐代为讲讲应该更清楚些。”
凌芸满脑门问号,而逐月已然退到了一旁,进来的自然是凌茱与凌苓姐妹俩。
“四妹,你身上有伤,怎么不好好躺床上?”凌苓一副关切地小跑着走进屋里。
凌芸淡然一笑,甩了甩膀子道:“我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们瞧。”
凌茱与凌苓相视无语。
“你应该多休息一下,养好身子。”凌苓道,抬了抬手,有些欲言又止。
“我自己的身体怎样,自有分寸,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凌芸若无其事地问道。
凌苓俏脸一僵,看了凌茱一眼,稍作迟疑,“我想你帮我救一个人。”
“救人?”
凌芸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她三姐在王都除了大姐和自己,几乎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无端端的救什么人?
“嗯!是这样的……”凌苓一脸忧伤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凌芸越听是越惊讶,丙三居然是摄政王的儿子,也就是曾经与凌苓有婚约的邢朗天。
据凌芸所知,翊国太祖与邢家祖先乃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邢家之人一直辅佐姬家,代代如是,成为姬家封赐唯一的异姓王。
之后有一朝的翊王年幼即位,因此邢家才成了摄政王。
伴君如伴虎,深入的内情也许在场没有人真正了解,但有些结果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
“后来邢家受奸人所害,以谋反为名抄家灭族,若不是天哥他在外历练,相信也难逃一劫。”
凌苓说着,眼眸都发红了,若非如此,她此刻已经是摄政王子妃了。
“那你怎么知道丙三就是邢朗天?还有……”
凌芸不解地问道,若是那样,当天的烧烤聚会,姬存晔和姬存浩怎么就没认出他来?
“他常年在外,为免泄露行踪,都是以面具示人,即便回京都甚少与人接触,我也只是见过他一面而已。”
凌苓越说声音越小,细如蚊讷,她也知道,这样要求凌芸救人是免为其难。
凌芸见凌苓说了这么久,逐月竟然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问了一句。
“邢昭霖在什么地方,救出来了么?”凌芸问道,凌苓要她救的,就是邢朗天的亲弟弟——邢昭霖。
“没有。”逐月想起之前查到的事,脸色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果然!
保不济在她入宫这段时间,凌苓已经拜托逐月等人帮忙了。
凌芸眉梢微挑,逐月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连她都没能把人救出来,状况肯定很复杂。
“刚开始我们查到他在一个人牙子手中,后来被人牙子给卖了,而且还辗转了几手,到了好几个地方。”
逐月继续说道。
“那邢昭霖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