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尊!”凌芸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天翊图志》,毫不客气地了过来,揣进自己的怀中。
与此同时,都察院奉了王命,正在全力调查欣悦公主中毒之事。
所有宾客都被扣留在了宫中,配合都察院的调查。
参会的宾客无不大呼倒霉,尤其是那些没有收获,白来一趟的王孙公子,更是后悔得不行。
要是早知道好事轮不到他们头上,还惹得一身骚,还不如找借口不来参加的好。
不过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头发发牢骚,谁也不敢表现出一丝半点的不耐和不合作。
是夜,凌芸还是住在慈云宫的那个偏殿。
她让逐月想办法联系兑,将自己想要跟栾轻溪见面的消息传达了出去。
宫中的夜晚寂静无声,静得有些异常,连虫鸣声也没有。
这种寂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屋里的凌芸莫名感觉有些气闷,于是想到打开窗户透透气。
此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她忙不迭地上前把窗户打开。
一张俊脸出现在了凌芸面前。
凌芸立刻让开,让栾轻溪从窗台跃进房间,接着她马上就把窗户关上了。
天气虽然闷热,但开着窗户实在是太危险了。
尤其是在这个人人自危的节骨眼上,要是被怀疑上,恐怕会惹来一身麻烦。
栾轻溪一袭银纹袍,明显也是因为今日之事并没有出宫。
信步走到桌前坐下,凝视着凌芸问道:“芸儿,你找我有事?”
“白天你传给我的那张字条是几个意思?莫不是宫里发生的事是你的手笔?”
凌芸开门见山,带着一丝不满的语气,“我要听实话,想我帮你,总得让我了解情况吧?”
栾轻溪揉了揉眉心,清冷的俊颜上浮现出明显的疲态。
“芸儿,宫里的事并不是我做的,但眼下的局面确实对我有利。
有人想要让翊国内乱,早已按耐不住,在我动手前他们就下手了。”
“那你可有证据?”
“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过这件事八成是跟南寮世子有关。”栾轻溪笃定地说道。
“无论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我都会利用此次机会,让王室势力进行一次大洗牌。
你该明白,无论是太子或齐王上位,对你都没任何好处,相反还让令你麻烦不断。”
“王室还有王上,难道你没看出来,王上并不希望让齐王或太子上位么?
暗处的那位没准正在看戏,你这样做不会多此一举么?”
凌芸不解地问道,她自然明白太子和端王上位,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此之前她就调查过那几位王子,结果却让她大感头痛,竟没有一个可堪大任。
“芸儿,你认为现在的局面,王上还有能力掌控么?”
凌芸抬眉看了栾轻溪一眼,脸露不解之色。
“我们都小看南昊了,他早就用毒控制了王上,那升天粉根本就是烟雾弹,是用来迷惑我们的。”
栾轻溪俊脸上浮起一抹忧色,“不仅如此,我们之前恐怕还帮了南昊一把,不出意外,镇南将军府很快就要被推出来了。
我们猜测那些少年,有可能是公羊远山用来试药的对象,事实上并不完全是如此,他们同时还是指证公羊远山谋逆的证人。”
凌芸心头一惊,头脑的神经仿佛被什么电了一下,瞬间就豁然开朗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说,南昊和南舒晟合作,早就开始动手了?
若是王室继承人变成了他们的人,那南寮国大军压境,将不费吹灰之力。
倘若王室中人主动投降,那所有骂名也将由翊国王室承受?”
凌芸小嘴半张,几乎忘了该怎么合上。
天呐,她竟然完全没有往这个层面上想过,南舒晟和南昊,这两个家伙着实是太可怕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这里头恐怕还有文丞相的功劳,你现在应该明白南舒晟为何会娶文轻摇为正妃了吧?”
经过栾轻溪这样深入的分析,凌芸若还想不明白,那就是混到狗身上了。
她冷笑道:“如此看来,他们之间也并非如表面那般信任对方啊!”
“不论他们是否信任对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他们能扶植自己人,我们同样也可以。”
栾轻溪没料到只是透露了一星半点,她就能考虑得那么远,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而且她还是……
凌芸见栾轻溪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不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横了他一眼,“那你的人选是谁?”
“六王子姬存杰,此人心思单纯,极易控制。”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打的什么心思?”凌芸听到栾轻溪的话,心里猛地一沉。
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是唯一一个在她脑海中出现的念头。
恐怕到时姬存杰充其量就是个傀儡,那么翊国实际上是名存实亡。
栾轻溪没想到凌芸如此敏感,苦笑道:“芸儿,我有我的苦衷,不过这样的一个结果,已经是最理想的了,不是么?”
凌芸默然,确实,与其让翊国归于南寮国的版图,还不如保留那个外壳。
而且她相信栾轻溪,相信他不会待薄姬存晔等人。就算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她也应当帮他一把。
凌芸算是想通了,主动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尽量拖延时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