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伤重,但栾轻溪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不要怀疑我的话,你该清楚,我向来是说到做到,即便你去求那人,我也绝不手软。”
栾妮娅闻言眼眶一红,委屈道:“胤哥哥,求你让我留下吧,我没想过要找那女人的麻烦。
我…我只是担心你,想为你报仇罢了。”
“不必,这个仇我自己会报。栾叔,替我安排人送圣女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栾轻溪说完偏过脸去,缓缓地闭上双眸,没再多看栾妮娅一眼。
栾妮娅没想到栾轻溪当真如此决绝,一时间感觉心里堵得慌。
但有一点她清楚得很,也从未怀疑过,那便是,栾轻溪说过的话一定是说到做到。
因而她也不再多作纠缠,跟着栾总管身后出去了。
当然,如若以为她就此死心那便是想多了。
其实回族中也无所谓,她反正还会找机会出来。
到那时,她必定会找到一个胤哥哥赶不走她的理由,名正言顺地留在他的身旁。
至于那个凌芸,对她来说不过是蝼蚁一只,就先让她多苟活一阵子好了。
想通了,她也没再哭闹,由着栾轻溪派人送她回血月岛。
栾妮娅一离开,栾轻溪就睁开了双眼,他哪里能真的安心休息?手头上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保证芸儿的闺誉,查出文轻摇身后的那个人,惩治董国公府和太子的人,一件都不省心。
与此同时,一幢毫不起眼的宅院中,几十名黑衣人将小院包围得滴水不漏。
屋内的床上,正躺着一名娇小的少女。
若是凌芸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吃惊,那少女正是被人救走的文轻摇。
她躺在床上,看着很虚弱,双眼猩红地盯着站床边的丫环,强忍着怒气道:“叫你的主上来见我,我想要见他!”
“回小姐,主上只吩咐奴婢要好生照顾小姐,别的事奴婢不能擅自作主。”
小丫环已经第十次重复这句话了,声音刻板而机械,不带一丝情感。
文轻摇抄起枕头,愤怒地抛向丫环,吼道:“滚!滚出去!”
丫环只是微微侧身,灵巧地躲避开,眼眸微微半敛,满是不屑。若不是主上派她来这儿,她才不会受这种鸟气。
自己又不是她的丫环,只不过是主上让看着她而已,这货竟然敢对自己吆五喝六的。
哼,要不是主上还用得着她,早就死上万次了。
等着吧,不用太久,主上很快就来了!
文轻摇此时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了,甚至什么都不顾不管。
她很清楚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但是她一点都不惧怕。
如今她已是孤家寡人,只要能报仇,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何况以她的身份,那人眼下还不敢杀她,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无非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那点苦跟蛇毒发作时的痛苦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砰!
一柱香过后,屋门推开了,瞬间涌入六七名黑衣人。
最后走进屋的一名黑衣人面戴银质面具,每踏一步都自带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伐之气。
面具男走到床前,平静地睨着文轻摇的脸,“好,很好,你竟然学会阳奉阴违了?
你是笃定我不敢动你,还是嫌活够了?文承风真是有一个好孙女儿。”
“哼,你还有脸提起我爷爷?难为他一直忠心耿耿,殚精竭虑地替你办事,到死都没招出你的身份,你是如何对他的?”
文轻摇质问道,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说也是死不说也活不长,何不骂个够本?
“要不是你还需要我母族的势力,怕是连我也会难逃一起死吧?如今我只是报仇雪恨,有什么错?”
跟在面具男身后的几名黑衣人和丫环,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惊愕地看着文轻摇,那眼神就跟看一个疯子差不多。
这女人竟然敢用这种口吻跟主上说话,纯粹就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太长了吧。
主上虽然需要那股势力,但也不过是一个筹码罢了,还以为主上没你就不行了?
他们看这女人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具会被残忍折磨致死的尸体。
要知道主上折磨人的手段,那可是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无法形容,绝对比那些所谓的刑罚要残忍得多。
就连他们这群一直跟在主上身边的人,每一次看了都会做噩梦,光用想的都后背恶寒不已。
几名黑夜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生怕这货惹火了主上,他发怒会殃及池鱼。
面具男摆了摆手,几名黑衣人和丫环都默然退了出去,并且很自觉地将门带上。
屋里就只剩下文轻摇和面具男,两人就那样互相对视着,一个淡漠平静,一个癫狂眼红。
就像约定好一般,谁都没有先开口。
文轻摇并不是一分一毫都不害怕,而是她很清楚知道,害怕也没用。
反正已经作好被虐的心理准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呵!”面具男冷笑一声,信步靠近床边,睥睨着文轻摇。
“你知道么,我欣赏的就是你这股狠劲儿,你比你爷爷更有魄力,算是有点小聪明。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母族的势力才帮助你的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错了。
这个世上没人能威胁到我,更何况像你这样区区一个女人?
本想留下你好好栽培一下,可你却太令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