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是连眠按照安盈的记忆亲自动手做的,口感只能说一般,安盈之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也是自打搬出来以后才开始学习这些事情。
这大约也是安盈的另一种未雨绸缪,因为安君昀从不曾接触过厨事。
吃惯了厨师精心烹煮的饭菜,连眠做的这餐饭实在有点噎嗓子,不过安君昀还是将它吃光了。
不管安君昀是出于什么心态将这餐饭吃干净,对连眠这个掌厨人来说,总是一种肯定,所以连眠一吃完饭就下单购买了一款简便衣柜,并让同城运送送货上门,差不多过两个小时就能收货。
订购完衣柜后,连眠收拾了碗筷放进洗碗槽,然后叫安君昀过来,等他走到身旁后,对他说:“饭是我做的,所以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安君昀:“……”
安君昀怔怔地看着洗碗槽里的碗筷,放在今天之前,他连水杯就不用自己动手清洗。
但当他抬眼,扫见连眠脸上的表情时,他确信,连眠没有同他开玩笑。
纠结不过一夕之间,安君昀沉默的开始将袖子挽高。
连眠则在旁边适时的给予指导,放水放洗洁精过清水……,事实证明,就算从未洗过碗的人,只要步骤没问题,也能干好洗碗工这份工作,还不用担心会发生摔碎碗的事。
毕竟安君昀怎么看也不像手脚笨拙的人。
洗完了碗,又略略收拾了室内,连眠便把客厅留给了安君昀,自己回了卧室,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房间里,连眠用电脑查了很多资料,做了很多的功课。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她重新消化和接受,时间却又是有限的,她只能尽力抓紧每分每秒。
但同时她也不忘竖着耳朵倾听外面客厅的动静,一开始客厅里安安静静仿佛没人一样,直到一个小时后,客厅里忽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尔后,一通又一通,像接龙一样。
安家公司破产了,破产两字简单,可后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安君昀作为主事者,必须要处理这些。
连眠避进房间里,其实也是为了留空间让他去处理这些。
几乎安君昀的每一通来电,连眠都会偷听上一两句,所以直到她走出房间时,她确定陈欣媛没有给安君昀来过一通电话。
陈欣媛的那个项目,最终陷入泥沼的只有安君昀,陈欣媛和她那位新上司明面上的损失看起来和安君昀一样多,但其实私下里,他们并没有损失,相反,还得利了。
连眠这一天里想了好几遍,可仍旧想不明白,陈欣媛为什么要坑安君昀?
难道陈欣媛跟安家有仇吗?连眠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但似乎也只有陈欣媛才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不过连眠不打算现在去找陈欣媛要答案,一来陈欣媛早不在这座城市,二来她可舍不得花冤枉钱去找陈欣媛,就为一个没什么用的答案。
衣柜到货后,连眠先将它挪到窗边吹风散味,然后准备晚餐。
晚餐还是连眠动手,饭后洗碗工作仍是交给安君昀,连眠站在旁边当监工。
等到安君昀快洗完的时候,连眠出声提议说:“你要是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尝试做饭,由我来洗碗。你也可以比较一下,你是喜欢做饭,还是洗碗。”
安君昀停顿了一下清洗的动作,然后很快又接上,还是一句话不说。
连眠也没所谓他的沉默。
晚间,连眠洗过澡后就又回了房间,照例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了安君昀一人。
文叔在连眠洗澡的时候给她发了几条消息,怕兄妹俩尚有隔阂,所以提醒连眠要多加关注安君昀的情况。
连眠看完信息后特地编辑了回信,用善意的谎言安抚了文叔。
至于关注安君昀的情况,连眠觉得不必。
他不是小孩子,有时候要的保护,而是清净的空间。
但连眠也只打算给他这一天的空间。
第二天早晨,两人同桌吃早饭的时候,连眠问起他今后的打算。
“公司的破产清算进行到哪一步了?”
“公司员工那边能安抚好吗?可别让员工做出偏激的事来。你外出也要注意好自身安全。”
“等到公司清算结束,你有什么打算吗?”
安君昀一开始仍想当哑巴,但连眠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他根本没法用沉默应对。
想了片刻,安君昀挑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我接到了老同学的电话,对方愿意在他公司给我提供一个职位。”不知道是不习惯和连眠说话,还是因为其他情绪,他的嗓音很沙哑。
连眠语气平淡的追问:“那你准备接受吗?”
安君昀没有立即回答,深吸一口气后,他认真的看着连眠,语气沙哑又认真:“小盈,你怪我吗?你明明劝了我……”
“别说傻话。”连眠截断他的话,理所当然的说:“我当然怪你。”
安君昀:“……”
“可我知道,就算再重来一次,你还是不会听我的,因为你鬼迷心窍了。”
安君昀说不出反驳的话,她说的没错,他鬼迷心窍了。
哪怕他早已经心存疑惑,可没到真正摊在眼前的时候,他就会对陈欣媛存有幻想,幻想她不会这么对自己。
连眠扫了他一眼,忽然岔开话题,说起她搬出来这两月的生活。
“这两个月里,我尝试投过不少简历,也去参加了几次面试,拜你所赐,认识我的还不少,很多人面试我都以为我是想去他们公司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