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良认真道:“可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啊?”
烈阳公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装的,并且还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多年下来辛苦你了,猛然改回来有点不适应,我理解。”
“对对对,这事急不得,晚点再……”
“闭嘴,听我说,从今天起,做点善事,也让外人看看,我渠家一门忠烈,都是能精忠报国的好人。”
渠良重重叹了口气。
好人?
他不配啊!
“不做行不行?”
“不行。”
渠良咬着牙怒瞪,这是不准备给自己活路啊!
“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罪恶值一降,拿什么和靖王对抗?
靠喷口水吗?
一甩袖子:“爱谁做谁做,我离家出走了。”
说完就往外走。
烈阳公一拍手,护卫直接拦住大门,武器都端起来了。
渠良愕然。
靠!
烈阳公苦口婆心劝道:“良儿,别自暴自弃,在朝为官,权利越大,责任越大,你明白吗?武修来自于民,也当回报于民,你懂吗?”
渠良看着护卫一脸严肃有着肃杀之气,心就有点突突。
“爹,你是不是……”
烈阳公再次打断:“闭嘴,爹知道你心里苦,背着骂名不好过,总生我气,但咱们大齐从极品恶少变成……嗯,变成……嗯……咳咳,又不是没有,所以,你要努力啊。”
渠良呲牙,找个比肩他的就这么难啊?
突然插嘴:“等等啊,我捋一捋,你刚刚说变成啥?好人?还是好官?还是好将军?嗯……我只是有点好奇。”
烈阳公:“你说的……应该都没有。”
渠良:“……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渠良:“……”
烈阳公摇了摇头,沉默片刻。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不管怎么说,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事在人为。”
烈阳公说的自己,都有点乐观情绪高涨了。
突然恍然,对啊,万一呢?
直接干脆道:“实话实说,以前爹非常讨厌你这个儿子,恨不得等你生下几个男孩就把你宰了。”
渠良:“……亲爹。”
“你哥的死对你冲击很大,你脾气暴躁、报复心极强、欺负的人加上打残的人,从夜莺城能排到五鹿原去,从皇族到平民,从不挑对手,反正人见人烦、若是换了别人家,应该早就打死了吧!”
渠良有些唏嘘,问道:“没有优点吗?”
“我想想……嗯……嗯……嗯……好像……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嘶……”
过了五分钟。
“算了,本来我以为你本性难移,都放弃了,但现在看来,爹错了,错得离谱,你至少还剩下点脑子,所以作为你的亲爹,我有义务让你学会做人。”
渠良一愣,一顿被呛白,心中却隐隐有一丝叫做亲情的感受升起。
也是太久没有亲人在身旁的感觉了,有些犯贱了。
“我似乎懂了。”
“你懂什么了?”
“兴许以后我还能成为一个人才,你对我寄以厚望。”
烈阳公气急,咬牙切齿:“屁,几百万金子愣是让你弄得只剩几万,谁家扛得住你这么败家?你再不改,咱家就破产了。”
说完指着他手上的二十个储物戒指,一脸不爽。
渠良:“……”
不是吧。
他手上戴着的,难道是渠家的全部家当?
烈阳公寻思寻思,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咬着牙,扔过来一本小册子和一块令牌。
说道:“明天,给你派五百甲士,你带着他们去南城赈灾去,就用你现在的钱,用掉一半,不^全用了吧。”
“嗯?”渠良一愣:“这些钱是咱家的家底不?”
烈阳公已经朝着外面走去,听到问话,犹豫了一会。
回头答道:“没错,那就是渠家的全部家当,除了你手上的,也就只剩下这些房子了,但,如果可以改变一个还不算无可救药的人,那就是值了。”
“可这?”
烈阳公挺直了身板,语气认真道:“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儿,你记得,你自己要是放弃了就真的没希望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浪子回头……金不换。”
说完,毅然带着护卫们朝着外面走去。
渠良心底升起一股酸楚。
一个恶少,之前到底做过什么,能让他爹这么憔悴?
不过想想连靖王这个皇子都差点给打死了……又似乎对他这个便宜爹,有些理解了。
那背影看起来有些孤独,脆弱。
却气魄如虹,明亮如烈日。
怪不得被称为烈阳公。
渠良感慨,若没有这个便宜爹,兴许身体的原主,早就被人打死了吧。
深深地对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
他能做的不多,权当替身体的原主表达敬意吧。
直到烈阳公走远后,护卫才围了上来。
“将军,你心疼不?”
烈阳公脸都在抽抽,一边走一边一边偷偷地抹眼泪道:“快扶着我点,我腿软了,唉,五百年攒下的家底啊,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旁边护卫也有人哭了:“呜呜呜,将军,少将军定能知道你的苦心。”
“唉,愿望是美好的,若真的失败了,我也就对他死心了。”
几个护卫连忙悲悲戚戚地护着他离去。
走着走着,忽然抱起来,蹲在地上痛哭。
“那可是最后的家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