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宁殿,午夜。
鸿武皇帝正躺着眯觉呢,岁数大了,寿命也快到头了,身体的不适实在让他熬不住了,只好躺在水幕前休息。
有上三宗监视的皇城大考,其实按照他的剧本来写,也就只有公子裘和靖王二人相争罢了。
这晚上渠良做了啥,他还真是兴趣不大。
若只是普通失败,渠良一样可以拿到高级军衔成为大齐一流人物,可渠安,就必须交付一些军权了。
反正是温水煮青蛙,渠家早晚得死。
至于公子裘和靖王,二人其实都与沙无痕交好,他看好这二个儿子。
谁当就全凭本事了。
对军队、宗门、世族这些势力的控制,其实钱才是根本和王道。
本以为还需要等个两三天,可谁知,沙无痕当天夜间就带着一众官员赶来了。
而且官员越聚越多,大有整个夜莺城百官全来的架势。
鸿武揉了揉脑袋,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鸿武面带惨白,在侍从的搀扶下,端坐皇位之上。
“诸卿,有话直说吧。”
沙无痕清了清嗓子,立即就有官员往前迈了两步。
“启奏陛下,渠良他……渠良他在骂您啊!”
鸿武皇帝心中一喜,快死的人了,不怕被傻子骂两句。
这个好,这个好,死罪啊!
表情上却严肃起来,双眼圆蹬。
“嗯?竟有此事?骂朕什么了?”
有官员继续上前道:“子不教父之过,渠将军这点做的就很不好,致使他的儿子在诺大的皇城中,直接侮辱了陛下。”
官员同仇敌忾:“是啊……是啊,何止是侮辱了您,他简直就是欺君啊!”
鸿武皇帝面带诧异。
冷哼道:“说,到底怎么了?”
沙无痕立即上前,正色道:“陛下宅心仁厚,忧心难民之事,此乃千古明君之为,心系难民这才把赈灾的大任交给了渠良,可……可……”
鸿武的表情很淡定,淡定的可怕。
“说。”
“可如今,渠良他殴打百官不说,还用赈灾的名义敛财,敛财也就罢了,哪知他不买粮食物资不说,却买了好几十辆车的假酒运给了难民喝,微臣派人查了,与水几乎没有任何分别,他奉命赈灾,这岂不是……岂不是陛下的罪过嘛!”
鸿武瞬间就火了。
水?
假酒?
渠良他疯了?
夜莺城外的河流里,水有的是。
灾民本就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这时候不送去粮食,反而送过去假酒,这是何其可怕的事啊!
兴许会,民变……
上三宗和灵殿,不管大齐任何事物,可那是有前提的。
前提就是大齐皇帝,要保证平民的安全,只有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修仙者和祭司产出。
饿死一部分,他可以接受,及时处理,上三宗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现在……
一旦这件事传遍天州大陆,他就会成为笑柄。
用人不明!
对不起百姓的供养!~
大齐国君死之前还要背负骂名。
死之前,还要让上三宗对他选出来的人,保持怀疑态度。
啪!
鸿武气炸了,瞬间拍案而起。
“这黑了心的家伙,朕受够了!”
沙无痕心里冷笑狂喜,表情却还十分平淡:“他不务正业也就算了,做出这等事,实在是对不起陛下的多次包容和信任啊!”
鸿武心中基本上大概猜到了沙无痕的用意。
咬着牙怒道:“口说无凭,去把渠家父子给朕叫来,朕要当面对质,今天,若这件事属实,朕直接刮了他父子。”
鸿武怒不可遏,再任期间,竟然忍受了渠良这种人十七年。
竟然临到死,还给他一刀。
他一声怒吼:“渠良……小儿欺人太甚,来啊,刑具都给我拿上来,若一切属实,朕亲自动手打死他。”
百官被吓着了,全都默然。
。。。。。。
渠良一回到威武大将军府,脸上的肌肉顿时抽搐了一下。
整个将军府乱套了。
午夜十分,到处来回奔忙的护卫,端着热水的丫鬟,以及一股子药味。
一个个十分慌乱和紧张。
渠良这才知道。
他的便宜老爹,此时正奄奄一息,摊在床榻之上,昏迷着,不省人事。
脸色苍白如纸,呼吸还算匀称。
叶青云见渠良赶来,在旁叹了口气:“人还死不了,不过这浑身的修为吧,基本上是废了,武修以气血为主,身体比一切都重要,奈何……奈何啊!”
渠良呆呆的看着自己不太熟悉的这个便宜爹,心中百味陈杂。
二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这幅身体就是他的儿子,渠良心底已经默认了他,就是亲人。
亲人被打,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愤怒,他已经气的浑身颤抖。
走上前,伸手抓住烈阳公的宽大手掌,轻轻握住。
“爹?”
烈阳公没有任何回应。
渠良双眼不知不觉已是热泪盈眶,听得到自己怒极的声音在问:“是谁……是谁打了我爹?”
小小等一众丫鬟在烈阳公身前痛哭。
“是陛下,陛下打的。”
渠良喝问道:“叶青云,什么时候他能醒过来?”
叶青云叹气:“这个不难,这一次侯爷被打,主要废的是他的修为,似乎……”
渠良笑容惨淡:“也是陛下的意思吧。”
叶青云慢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