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幺受不了颜家船帮的夹磨就跑单帮了,他一个人行走在内荆河与长江,随心到处跑。当然,他钱也没少赚。他是家里得到帮助最得力的人,他大哥、二哥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的大伯梅向日是梅菊花父亲的救命恩人,收养了流落在民间的这个日本浪人的后代武田三郎,也就是菊花的父亲梅孝贤。
梅老幺的大伯是个修鞋匠,教了这日本孩子一门活命养生的手艺。梅孝贤因为自己是日本人就喜欢跟人修理木屐,也被人们搞笑称为梅木屐匠。
所谓木屐就是乡下下雨穿上脚上的雨鞋;它是木板作底顶上四个铁钉在下面,上面蒙有牛皮做鞋帮,后跟留出空档,穿鞋子可以穿进去,跟日本的木屐大同小异,只是上面有牛皮包裹,下面加上铁钉而已。
梅老幺大伯膝下无子,故此收了这日本娃为养子,还起了汉人的名字,所以呀,梅菊花还得叫梅老幺为三叔。
这梅老幺是个妖精不假,可也是个有热血的年轻人,也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他有时好坏不分,也不讲理,害起人来让人恨透了脑经。
由于洪家与他家田界的事情,他就在裘举来石头村后一直没去看望这位大恩人与朋友,认为裘举是洪家的亲戚,一定会站在洪家一边。后来,在颜大春的撮合下,他们两个又好了起来。这也得梅老幺还在他父亲的开导下才原谅了裘举,因为梅老爹很看重裘举的为人。
梅老幺嘴上硬,可心里还是重与裘举的那份感情的,裘举来石头村他也暗自高兴过,毕竟是自己父亲的徒弟,自己的师兄。
再说,裘举在外面的口碑很好,在船帮也没有把梅老幺怎么样。所以,梅老爹觉得裘举这小子很有点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好汉一条。
这老幺比起他两个哥哥不知道滑道哪里去了,简直就是个老妖投世;他就是喜欢祸害人;不过他没有把人整死的那心思,是个有恨就出,有仇必报的家伙。本来,他恨洪家欺负人,所以很恨洪家人,不管洪家的人好坏,在他眼里都是坏人;就是连洪家亲戚也不管三七五十一也都是他不欢迎的人,故此他对裘举就是那个味。但是,他又是个知恩必报的人;所以,他忘不了裘举在湖边村救他的那次。父亲点拨了他,人要恩怨清白,绝不冤枉好人,就是坏人家子女,也有好的。就拿害死岳飞的秦侩,他儿子也是个忠良之才。梅老爹也是听人说的,所以他对儿子说了,至于有没有此事那是写史书人的事情。这下梅幺哥开窍了,给裘举一百八十度转变,很客气接待了这位救命恩人。
梅老爹生了三个儿子,到了晚年才生了梅老幺这么个宝贝。老大梅鲁很憨厚,是个只种田的好手,由于老梅爹是山东人,就叫儿子鲁,鲁是山东的简称;老二梅湘,是随母,她母亲是湖南逃难到石头村的苦命女子,父母都死在石头村剩下她孤苦一人,正好梅老幺父亲也逃难来了石头村,两个苦命人经人一介绍就成了一家。老幺本是幺儿子的小名,因叫惯了口,就随之。
梅老幺大裘举一岁多,裘举是在颜大春认识裘举之前就认识了这小子。梅老幺是个驾船的好手,那年他刚好十七岁,他的货船行到堤镇附近湖边村时被当地几个地痞为难,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正好裘举出现了。那时裘举是十六岁,刚从堤镇学徒回来玩玩,他路见不平出手帮老幺一下打走了那帮痞子,后来才帮了梅老幺走出了困境。
梅老幺回来后把此事情告诉了老梅头,老头子认为裘举这样人可交结。后来在他的介绍下,在堤镇裘举认识了颜大春,至此把裘举引回了石头村。
梅老爹讲究江湖礼仪,裘举刚一到就受到了梅家热情接待,不一会一家人陪裘举吃了饭后,梅老幺把裘举带到大沙湖边笑道:“那年在你们那里,要不是遇到了你,我那船咸鱼算是被他们抢完了,那我家算是赔了血本,那真会家破人亡。”
他是将买的一船咸鱼送到监利去的,那时大沙湖晒出的咸鱼太多,卖的价钱很低,梅老幺看准了商机,买到鱼后船就从内经河转小港进洪湖再去监利脱手。
裘举笑道:“有那夸张?”
梅老幺道:“夸张,那才不夸张,那船鱼是我爹找颜大春搞来的,颜大春看好我爹为人,也想我爹教他几手好在江湖上防身保命。就这样不要一分钱的押金让我装了船咸鱼,那次要是被那帮地痞把我船上的装咸鱼的仓灌了好多水,我那船咸鱼呀不就烂了了吗。要不是你帮我打走那些坏家伙,又把那些打湿了的咸鱼搬到坡上晒干,我那一船货就丢了。到时我哪还有钱还颜大春的债呀!”
梅老幺那次为家里赚了不少钱;又帮忙颜大春走私赚了一些钱。可惜日子比牛毛还多,那点钱早已花完。如今梅家还是指望老幺驾船赚钱养家,梅老爹年岁已高只能在家种些菜园,梅母在家养些鸡与喂几头肥猪以助家用。老大种田,老二打猎,也只能混个糊口。
“这就是你上次帮他到堤镇运货的原因吧!”裘举笑了笑又道:“我现在帮颜大春,你想不想再回到他家去做事情?”
梅老幺笑道:“到他那儿做事,我得把老爷子的功夫全部学到手再说,要不这江湖可不好混!”
裘举道:“你爹的功夫不是教给我们了吗?”
梅老幺笑道:“你跟我原先学的不过是些皮毛,要想学成武林高手你就跟我催我老子再进一步教我们,包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