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这场战争?”
葛元青诧异的问道,他严重怀疑禹飞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就连兰柯也眼波流转轻声反问,失了从容神态。
禹飞点头道:“他们一部分人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怕我和我的曌盟发展起来了威胁他们的利益,想扼杀在萌芽中;其次就是救世的功劳,不能落在我的头上,这会严重降低他们的威望,必须重新揽回到自己身上,巩固他们的统治基础;这第三一个,在于逼森罗院将我交出去,刻意去冻寒森罗院上下教员的心,进而从根上削弱森罗院。”
“所以只要我过去了,任由他们处置,其中一部分势力,就不愿意为了森罗院打死打活,毕竟一个混乱的飘渺星只是部分势力的期望,大部分势力还是希望稳中带乱。”
“还有一部分纯粹就是贪图森罗院的瑰宝了,想趁火打劫。但是森罗院难啃的程度,明显超过了他们的预期,若是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瓜分森罗院,那大部分势力是愿意的,你不拿别人拿那你就落后了,被推着前进。”
“但是如果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瓜分森罗院,那很多势力就要好好抉择一番了,权衡这个代价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所以当我被处置后,一部分势力撤走,那些贪图利益的势力也会跟着放弃,因为继续进攻的代价超过收益了。”
“当冲我而来的势力和图利的势力都走了,那剩下的就只有为了实现野望而来的势力了,单凭他们根本打不进森罗院,也只能无奈退走。所以只要我过去了,这场战争也就终结了。”
“现在那边没了响动,说明处在一个极其微妙的时候,所有势力都在疯狂挣扎,代价和利益之间反复权衡,如果大部分势力觉得利益更大,那就会推动其他犹豫的势力参与瓜分,如果大部分势力觉得代价太大,选择放弃,那么犹豫的势力也会跟着放弃。”
“从众心理永远都是香的,所以现在我就是最为关键的一环了,是打破这微秒平衡的砝码,这个战场我必须得去!”
葛元青看着眼前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青年,忍不住提醒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关键的一环为何还要去,你清楚结果吗?”
兰柯也饶有兴趣的说道:“你知道现在的你对他们而言是一个什么样存在吗?”
禹飞竟然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缓缓点头道:“我是一个台阶!那些势力想打又承担不起代价,想走却没有理由。就这么败退,只能成就森罗院的无上威名,以后都要被全程压制了,而且打了半天死了那么多元婴,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如何甘心?”
“如果算上元婴,恐怕得有几百个势力跟着来喝汤了,光算化神那也是五对一的富裕仗,败退了就是一辈子的污点,挥之不去的屈辱,若心思不够豁达,定然产生心魔阻碍修行。”
“所以现在就算他们不想打了,想撤退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而森罗院自然是不想打的,想给台阶又怕寒了众人心。所以现在我过去的话,两边罢战言和的台阶就有了,这场战争自然也就落幕了。”
“站在围剿大势力上的角度来说,这场战争虽然没撂倒森罗院,但处置了我这个导火索和救世主,名义上就赢了,道心无碍;与森罗院而言,保全了人心,又彰显了武力,威望更甚,也赢了。”
葛元青语音轻颤:“你不去,双输;你去了,双赢。末日危机得以解决,所有人迎来新生,唯独你,没资格活着,夹在中间成为大势力博弈的牺牲品。”
禹飞露出了一个大大微笑,回道:“呵,对啊。曌盟想立正义,驱散黑暗,这定然损害很多大势力的利益,再加上此前废除奴隶子女的奴隶身份等等措施,结下了太多梁子了。于他们而言,我是一个比灵器还要贵重的战利品,杀了我,预示着反抗势力的谢幕!”
兰柯收起了玩味的笑容,紫色眸中映着一丝惊愕,眼前的青年居然懂得这背后的权谋大势,她伸出纤纤玉指透过晚风勾住了禹飞的下巴,凝视着他的双眼第一次仔细端详,半响才说道:“有人和你说过‘势’了吗?”
禹飞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只有任由她施为,这就是化神修士,无法反抗的力量。
确实有人和他说过了,还是在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诸葛霍就对他说过了“势”,但直到前一阵子他才真正明白“势”的重要性,并加以充分利用。
兰柯似乎是知道了答案,收回了手指,略带惋惜的说道:“你玩弄人心,终归被人心吞噬了,在自己的‘势’没有建立起来前,却冲击了其它人的‘势’,而且还那么多,他们为了利益,自然是要铲除你的。”
“而且那所谓的曌盟,不仅得罪了正道大势力,也得罪了魔域所有势力,正义与我们天然对立,奴隶、毒品、赌博、杀戮、压迫、凌辱、逼良为娼、迫人为奴都是日常操作,随意一个都足够魔域敌视你了。而正道这边的势力,阴影下可不正,所以铲除你也是必须的事。”
叹息完又补充了一句:“终究还是太弱了,没有那翻天的本事,却妄图撬动全球,脚步迈得太大了,可惜。”
禹飞没有去否认,他自己也认为步子太大了,在做着力不能及的事。
身为一只兔子却摸老虎的屁股,岂有不被咬的道理。
不过如果重来一次,禹飞还是会拯救火种号,拯救乱灵星,也拯救飘渺星,哪怕得罪那些所谓的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