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本来就不大。
而且刑警队的专员们为了更好的破案,特意在这个灯光昏暗的小屋里面装上了超大号的日光灯泡。
如今灯火通明,宛如白昼,里面的情形我一眼便就全都收在了眼底。
屋子里面一共有九个人。
他们分别分成了三组在进行着不同的工作。
因为屋子里面光线很亮,所以我一进屋,就看到了地上正对着门口的‘现场尸体痕迹固定线’。
这种白线的作用是固定现场证据的一种线条。
它可以完整的将可移动证据的初始位置记录下来。
比如说:尸体的死亡状态,姿势,手脚方位,头朝方位,等等……
有了这种记录之后,可移动的证据便可以移动出去,并且专家们会根据这种现场记录进行当时实况的还原。
这是一种非常慎密的逻辑推理学。
当我看到这种白色线条的形状之后,我便知道,这个地方,便是当时孙世成死亡的第一案发地点。
而在这团白色线条的周围,此时正有三名刑警专员带着白色的手套,拿着专业的器具进行着其它证据的搜索。
他们或拍照,或讨论,或记录。
屋子的左边是床铺。
有两名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寸步不离的照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姑娘。
这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是一男一女,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
而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的小姑娘,正是我心心念的小婉儿。
她此时正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离得她太远,看不怎么清楚。
但是依稀之间,我能看到她那张瘦瘦的小脸上,有着淤青。
“狗日的孙世美又打小婉儿了!
这条天杀的畜生真是死性不改!
可是小婉儿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不送去医院呢?”我心里疑惑。
真想冲过去看看小婉儿的伤势,但是我不能!
我现在代表的是市局的志愿者,是来协助刑警们破案的特别小组组长。
我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要先与这里的领队进行沟通,并且让其核实我的身份。
在这之后,我还要对于案件的经过进行详细的了解。
所以,我只能克制我的私人感情。
没办法儿,捏紧了拳头,缓缓的平复了自己粗重的呼吸。
“哦!终于来了吗?市局的志愿者!”
一声粗犷的声音响在了我的耳旁。
这声音雄厚,充满了磁性!
听之声音,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属于那种真性情,真汉子的男人。
果不其然,在我转头余光之处,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缓步的从右面向我走来。
这人短发,双鬓斑白,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杀威棒’般的威严。
无形中给人了一种气势上的压迫。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我一看之下,这两个人都是我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了。
其中一个,是我的老妈。而另一个人,竟然是刚子!
虽然这里的场合颇为严肃,但是我一看到刚子那八百度外加斜视的眼睛,我就想笑。
如今这货的身后,还背着他那王八壳子——喷雾器呢。
老妈和刚子跟在那中年男人的身后,都显得颇为拘谨。
老妈向我招了招手,叫了声儿子,想跟我说说话,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走过来。
而刚子,则是更干脆的没看到我。
这货的眼睛斜斜的支楞着,还不知道在瞅哪儿呢。
说不定,他此时正在看对面的墙壁...
我也想上去跟他们两个人打招呼,但是也不好先开口,毕竟,在我们的中间还夹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刑警大叔呢!
他走过来,微笑着向我伸出了宽大的手掌,道,
“你就是志愿者特别小组的组长孙敏吗?
嗯!果然是一表人才!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此次刑事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我叫衡文斌。”
这个站在我眼前的男人呐,真的挺让我惊讶的!
倒不是因为他个头儿大,身体壮。
更多的是因为他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实在是太锐利了,如同是鹰眼一般。
我在他那双锐利眼眸的盯视之下,甚至有种透明和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以让我去形容。
非要说的话,我就觉得,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只蚂蚁,而且,还是没穿衣服的那种。
这种被人看透一切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这个人,好可怕!”这是我对他的第一感觉。
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我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握住了衡文斌伸过来的手,说道,“您好,衡队长,我是志愿者特别小组的负责人,我叫孙敏。
这是我的同事,史大力。
另外还有...”
我将志愿者的证件拿了出来,向衡文斌递了过去,道,“还有,这是我们的证件,请您核实。”
衡文斌没有去接我和史大力递过去的证件,而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核对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可是你的母亲,总不会认错儿子吧?”
他的目光看向了我的老妈,说道,“大姐,您想和儿子唠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请您能理解我们。
现在我们的第一要务是要尽快整理我们所了解的线索和信息,抓住逃逸的犯人,给受害者们一个公道。
所以,您和儿子的叙旧就先稍后吧。”
说罢了,他又看向了我,道,“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