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胳膊底下夹着双拐,走路本来就不方便了,如今还端着茶水,那就更不方便了。
“谢谢您啊,阿姨。”
我和萧文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一个端过茶水,一个扶着王秋湄坐了下来。
“嗨!你们看看,行动不便就是不行啊,连端个水都得让你们接着,真是抱歉了。”王秋湄整个人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阿姨,您说笑了。”我笑道,“您现在就是需要静养,我们前来打扰本来就已经很唐突了,怎么能说是您的不是呢。
对了,您的这件事情您丈夫和孩子知道了吗?”
王秋湄摇了摇头,“我呀,没跟他们说。”
“这是为何呀?”我有些不理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就算没法回来照顾您,您也应该让他们知道才对啊,瞒着他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妥当啊?”
萧文也是同样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王秋湄的回答也很惊讶。
“唉...”王秋湄摆了摆手,叹道,“说什么呀。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自己能动,饭也能做,地也能扫,能吃能喝的...跟他们说了他们还得多操份儿心。
本来我老公和孩子因为暂时回不来这事儿就火急火燎的了,我要是把这件事儿再跟他们说了,他们肯定飞也得飞回来。
我老公那人我最了解,人虽然憨实,但是性格倔,他认定的事儿啊,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要是把这件事儿跟他一提,他指定想着法儿的跑回来,但是如今的情况,他能回来吗?
估计地级的市区他都出不去...
唉...所以啊,我就干脆没说,省的所有人都为这事儿再替我操心。”
王秋湄说到此处,突然温和的笑了起来,拿起身旁的手机,笑道,“不过啊,我们每天都会通话的。
只不过这两天我脑袋包扎成这样儿不适合视频,我就说最近眼睛有点儿干涩,不能一直对着手机看,所以就语音通话,一聊就一个多小时呢。
他们在那里生活的挺好的,村子里面环境好,空气也好,比在市里强多了,最起码家里有个院子还能跑出来晒个太阳呢。”
听后,我心中颇多感触。
一个人,坚强的来源是什么?是活着?是为了活下去?还是其它的什么?
其实都不是,能使一个人坚强的来源实则来自于他(她)心中的力量。
因为心里有等待的人,因为心里有牵挂的人,因为心里有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人。
那份每时每刻都由思念而形成的牵绊,那便是一个人心中坚强的根源。
王秋湄便是这样的人,她心中对于家庭的牵绊已经超越了她自己的痛苦。所以,她很坚强,很乐观,也很快乐。
我们与王秋湄又聊了许多其它的事情。
她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话匣子一打开,便会层出不穷,滔滔不绝。
在某种方面上她很像我的母亲。
待人亲切,真诚,而又不计较,好像每一句话里面都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温暖。
“喂,我是萧文。什么?嗯嗯,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正聊的火热之时,萧文站起身来走到旁边接了个电话。
我看他拿着手机不停的点头,皱眉,就知道一定是其他警员们有了新的消息了。
看来,是时候结束这一次的探访了。
“阿姨,我们该走了,改天再来拜访您。”我笑着站起来,从衣兜儿里摸出来了一个信封儿,递向了王秋湄。
这是来王秋湄家之前我特意准备好的。
“这是...?”王秋湄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用疑惑的目光询问我。
“哦,这个呀...”我笑道,“这是我们市局代表的一点心意,不多,三千块钱,您就收下吧。”
“这...这怎么能行啊!”王秋湄坚决不要,她说道,“我的事情怎么市局也知道了?再说了,我怎么可以收你们的钱呐?这不合适,你拿回去吧。
疫情期间最受苦受累的就是医生和你们警务人员了,我们老百姓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更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呀!
先前,萧警官已经代表他们所里的人给我捐助过一次钱了,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能收呀!”
王秋湄的态度非常坚决。
我拉住她的手,把信封塞进了她的手里,笑道,“就是说呀,萧警官他们的心意您都收下了,我们市局的心意您要是不收下,我回去也不好交待啊。
您就当发发善心,帮帮我这个小子的忙,让我也在回去的时候好交差,您说这样行吗?”
“这...”王秋湄愣住了。
旋即,她双眼一红,竟然哭了。
“阿姨,您这是...”我有些无措,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
原本送她钱是一片心意,要是把她给吓哭了那就不好了。
“呜呜呜...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呐!都是好人!”王秋湄抽泣道,“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才好!真的谢谢你们!谢谢!!”
“阿姨,您能好好养伤,快快好起来那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还有,花盆的主人我们也一定会将他找出来,届时,我们一定会让他付出该有的补偿金给您,您就放心吧。”
在王秋湄充满感激的目光下我们离开了她的家。
走在楼道里,萧文对我神秘一笑,小声问我,“孙组长,那三千块钱,其实是您自己掏的腰包吧?一个月的工资?”
我不置可否,也同样笑着看他,“你还说我呢,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