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左右,崔英道从集团那边回到宙斯酒店。
大堂的刘经理走上前,欠了欠身,“理事,敏静秀来过电话,说马上要过来。”
“怀着孕呢,怎么还跑来跑去……”崔英道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去见爸爸之前把手机放在了办公室,敏静要是能联系上他也许就不会跑这一趟了。“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正准备回办公室给打给敏静,没想到在大堂看见了老熟人。这小子从釜山回来只来过电话,突然这么一看,越来越像个律师了,脸色也好多了。
“赵明秀!”
穿着时尚西装的男人停下脚步,迎面抬头看见了崔英道。他笑着走上前,“崔英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已经不记得了?在敏静结婚之后!”英道调侃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样的玩笑话在他们之间本来无伤大雅,但崔英道发现旁边还有一位戴着眼镜打扮中规中矩的女人,马上尴尬地闭上了嘴。
明秀假装咳嗽一声跟他打了个眼色,立刻伸出手公式化地介绍,“这位,是mk在全州分事务所的首席律师南宥珍,刚被调到首尔。南律师,这位是我的朋友,宙斯酒店的崔理事。”
两边的人打了招呼,崔英道看对方的样子,是个兼具实力和职业素养的年轻律师,但从赵明秀的表情来看,恐怕很让人头疼。女人太能干的话,总会让男人吃不消。
崔英道看看手表,说:“都这个时间了,中午在这儿吃顿饭。”
这当然是个好提议,一上午对着令人头疼的代理人,赵明秀早就想放松放松,只是旁边这个人……他面带笑容的看向南宥珍,“南律师,辛苦了,你就先回去吧。”
南宥珍也看看手表,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现在离午休有四十五分钟,早上约见代理人你迟到了半个小时,如果赵代表问起来,我会照实说的。”
“就那么办吧,请走好。”
南宥珍刚一转身,赵明秀的笑脸瞬间垮下来,回首尔以后最倒霉的就是对上这个新调来的律师。哎呦,什么全州首席,跟他差不多大,不说敬语就算了,还处处瞧不起人。
“mk的继承人被这样无视,赵明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边走边聊,明秀郁闷地松了松领带,“觉得我是不称职的继承人呗~”
“看起来是认真个性的女人,是不是有点像你妈妈?”崔英道说得有点幸灾乐祸,他摸摸下巴,“摘掉眼镜的话,也是个美女。”
“什么,真是疯了,哪一点漂亮了!不就是在全州口碑不错的律师,我在釜山的业绩也很优秀,真是,这女人一点也不懂首尔的风格,整天绷着一张脸。”赵明秀比划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谈别的,ok?”
“你小子,如果说别的就只剩下生气了,回来也不露面。”
明秀只是一笑,两个人在酒店的一家餐厅坐下来。“你也应该听说了,我爸最近身体不好,事务所的工作很忙,况且……两家父母的关系不是不好嘛。”
“呀,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个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英道心里很能体谅,他爸爸的为人,这几年一直跟守仁律师事务所保持联系,对k的合作也不如以前了。朋友见面谈这些实在有点添堵,崔英道赶紧转移话题,“哦,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在楼上。”
明秀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你忙什么啊,手机也不带。”
“我得给敏静打电话,她的手机号……”他想问号码还有吗,但手指划过电话键,赵明秀私人重要号码的第一个还是敏静。
明秀看他突然不说话,注意到手机,也愣了一下,“是因为习惯才……”
“明秀啊。”以为开朗乐观的赵明秀会很快忘掉,但这么长时间了,崔英道觉得这小子有点可怜。
他怎么忘了,赵明秀其实一直是这样的人,隐藏在没心没肺的性格之下,有一个固执坚定的心,就像他们俩的认识过程:好像是上初一的时候,因为心情不好和几个初二的学生打架,无意中解救了被欺负的赵明秀,然后这家伙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跟在旁边,赶都赶不走。有一次,他实在是心烦,狠狠修理了这小子,第二天赵明秀他爸告到学校还说要起诉,结果等他爸赶到学校,当着所有人的面,赵明秀说只是闹着玩儿,他们俩是朋友。可能就因为这样,赵代表始终觉得自己儿子因为他有点缺心眼,所以一开始就不待见他。
坐在对面的赵明秀被崔英道满脸愧疚的表情弄得浑身不自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了,都说是因为之前的习惯,我对敏静,真的已经放下了。”
“哥哥!”
他们俩身后突然传来敏静的声音,赵明秀身子一僵,伸手拿过手机,“人都来了,你不用打电话了。”
英道看了他一眼,对敏静招了招手。
“哥哥也真是的,一直不接电话,还是刘经理告诉我你在这儿。”崔敏静走过来抱怨一句,才发现背对着的人是明秀,“哦,真的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明秀看着敏静,好像突然忘了说什么。
“回来有些日子了。”英道边说边让她坐下,适时打破了两个人突然见面的僵硬,“你是怀孕的人,金叹放任你随便乱跑吗?”
“是因为你不接电话我才来的,我要和你说的事,想让阿叹也听着?”
崔英道有点哑口无言,相亲的事,怎么可能愿意让金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