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听着名字就够荒凉了,没有城墙,没有马路,没有人烟。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在一条小河边,看到一片村庄。
女人的家就在这个村庄里,女人姓花,单名一个仙字,家里有个弟弟,叫花神。
两人的名字取得极好,不知是怎样的父母才能不忌讳神仙,给两个娃取这样的名字。
不过很可惜,听女人说,他们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就姐弟俩相依为命。
弟弟是村里的郎中,看好过很多病人,特别是每年九月鹰飞,全国会有很多人来西凉猎鹰,也会有很多人受伤,他们也都是弟弟治好的。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叫他弟弟为花神,而是叫药神,也不叫她花仙,而是叫药仙。
花仙还说,她这次是去汉中给弟弟买药,说完心虚的看了汴梁一眼。
这话汴梁听的感觉很假,但看到她怀中拿着的一大包药,就不再多说。
或许是迫于生计,或许是为了买药,汴梁是这么想的,于是一行人到了花仙的家里。
花仙的家很大,因为西凉人少地广,院子想建多大就有多大,花仙家的院子甚至比新野城的醉仙楼还要大。
里面的房子也有不少,不过没连在一起,都是东一幢,西一幢的。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药草,房子就像是药草中间的小岛一样。
花仙说那都是她弟弟的草药。
起初他们就一间房,由于来看病的人多,有些人还要住下来治疗较长时间,所以村里人帮忙建了很多房子,挑空地造的,也就是现在东一间房,西一间房。
花仙到家的时候,有邀请四人进去坐坐,汴梁拒绝了,因为他先要帮段骑浪找郎中。
花仙说,“你们就算要走,也得把病人放下啊。”
段骑浪一直被追魂背在身上,肯定是受伤不轻。
汴梁听的一愣,随即狂喜,“你弟弟能治断骨?”
居然这么凑巧,他有些不敢相信。
花仙笑道,“药神可不是吹出来得,跟我来吧。”
她弟弟是西凉唯一的郎中。西凉人要想谋生,必须天天跟大自然搏斗。
这里的环境相当恶劣,所以西凉人各个身体强健,平常也不会有什么病痛,只有在打猎或者猎鹰的时候,会有跌伤撞伤。
为此花神治疗的多数是这类病,断骨就是其中之一。
沿着墙角,有条能容下双脚的小路,没走多久,便到了一间很大的房子。
房子就一个房间,什么东西都在里面,花神也在里面。
他看上去很年轻,比汴梁还要年轻。
不过那是他终日待在房子里的原因,不见天日,自然显得白嫩。
实际上他比汴梁大一岁,今年十八。
花神是很忙的,他只是招呼了一下客人们,便开始磨伤药。
骨伤需要经常换药,所以他也要不停的准备药。
“弟弟,他们是来看病的。”花仙一边准备茶水,一边对花神说。
“住下来吧。”花神还是认真的在搞他的药,不过他早已看到了段骑浪。
“断骨需要六个月,不用着急。”
汴梁一听,就觉得这家伙有点本事。
伤筋断骨六个月,这事在他前世的记忆里也有。
于是他就掏出了那张银票说,“给我们一个房间,两张床的,这是药费。”
花仙一看,连忙摇手说,“要不了那么多,三十两就够了。”
汴梁说,“我就这一张钱,要不你帮我兑换一下。”
他也知道这个有些为难,三百两,就算在汉中城,也不容易找零。
花仙欢快的答应了,她先把四人安顿在最南边的屋子里,然后去兑钱了。
汴梁往地上一躺,身上还有不少黄沙出来,他嫌烦,索性光起了膀子,“走,冲澡去。”
他朝薛慕澜喊道,意思是一起去。
“不去不去。”薛慕澜翻着白眼。
想占她便宜,想的太美,她说,“我先省个鼻涕。”
啊嚏,她打了个喷嚏。
“去你的!”汴梁一边拍手一边跑了出去,想起昨天她的手滑,顿时一阵恶心。
这家伙长的文文静静的,生活习惯可太差了,省鼻涕都不用纸的。
望着落荒而逃的汴梁,薛慕澜笑的腰都弯了。
她也想早点去洗一下,问题是,床可以一起睡,澡可不能一起洗。
这一洗,不就穿帮了嘛。
其实这时候她已经不在乎穿不穿帮的事情了,毕竟追魂是知道她底细的,关键是怎么穿帮。
她可不想主动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最好是那傻乎乎的大哥能有所知觉。
哎,她叹了口气,天天睡同一张床都没发觉,这哥得有多傻。
其实真不是汴梁傻,而是她女扮男装扮了四年了,言行举止丝毫不露痕迹,根本看不出来。
就连段天恩一开始也没注意到,他可是非常有眼力的。
薛慕澜去洗澡的时候,汴梁,追魂都已经洗过了,连段骑浪也都擦过了。
追魂待在屋内,傻傻的发呆,他回想起汴梁带他偷看啪啪啪,一股邪念就在他脑袋里升起,他居然想去偷看薛慕澜洗澡。
这种念头在他来汉中前,就算打死他,也不可能会有。
善恶只在一念间,有时候即便不是刻意诱导,也能毁了人的一生。
当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一个什么借口,走出了房门时,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连路都走的不稳了。
但是他还是狰狞的往澡堂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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