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具陆尸是用来看管乐小佳的,其他六具都没进屋。
有个中年人,站在乐小佳身旁说着话,同时让人拦住了陆尸的去路,看这架势,是准备将乐小佳从陆尸手中救走。
“什么事?”汴梁快步走了过去。
中年人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是沈追,乐霞的丈夫。”
“你好!”汴梁的语气软和了下来。
乐鱼是自己的妹妹,她的继父,说起来,也算是亲戚。
沈追点点头,也向汴梁打招呼,“你好。”
说着,他指了指乐小佳,“浅海城督主的儿子,能借我用用吗?”
汴梁一愣,没想到沈追竟然知道了乐小佳的身份,还对这位人质产生了兴趣,这让他有些为难。
“我答应过保证他的安全。”这是汴梁的底线,如果沈追可以做到,交给他也是可以的。
“放心吧。”沈追拍拍胸口,“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
他拉起乐小佳的胳膊,往屋外走去,一边说道,“浅海城的舰队还在外面,我去和他们谈谈。”
汴梁侧身让开了路,两具陆尸也退了下去。
和浅海城的舰队谈,看来这个沈追是想用乐小佳的身份让他们退兵了,那倒是件好事。
沈追走后,汴梁从桌上拿过一杯尖牙鱼汁,来到乐霞的身边,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乐霞正一个人静静的站着,看着前面舞池中偏偏起舞的众人,被他这一叫,立刻回过神来,“你回来了,听说经历了很多磨难”。
“嗯,还好。”汴梁喝了一口鱼汁,脸上有了笑容。
在这个海底,有两个人对他最好。
一个是乐鱼,另一个就是这位了。
没有她,自己现在还只能假扮陆尸,让众人当玩物。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屋内的陆尸,有好几个小朋友正围在旁边好奇的看着。
“回来就好。”乐霞微笑着说,“你们的事,鱼儿都和我说了,等外交舞会结束,就动身。”
“外交舞会?”汴梁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美容院里,举行的竟然是外交舞会。
可是既然和外交有关系的话,这里该有很多大人物才是。
“嘘。”乐霞伸出食指,示意他噤声,然后她小声说,“算是前奏吧。”
前奏?什么东西?汴梁更加不解了,但看乐霞这个样子,他也没问,而且这事情,自己也根本不关心。
“唉。”乐霞叹了口气,她继续轻声说,“你告诉我,民族和丈夫,那个更重要?”
听了她这莫名其妙的话,汴梁的心突然紧张起来。
丈夫,他知道,就是沈追;民族他也清楚,乐海族。
那她的话是,乐海族和沈追有冲突?
刚才手讯里鲍伊尔提到的郑天族的先锋官,难道指的就是沈追?
那她这句话的意思是,郑天族要对乐海族不利!
“很难选。”汴梁没有表态。
这种事,没有亲身经历,根本说不出口。
就拿自己做例子吧,如果要在民族和薛慕澜之间做出选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在汴梁的认知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可是,又有谁来关心自己最亲的人呢?
比如现在,如果乐霞选择-民族,那她很可能就要失去丈夫。
“是啊。”乐霞苦笑着摇摇头,她拿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太难了。”
这时,“叮”的一声响起,是时钟的声音,新的一天到来了。
“不管了。”乐霞又说,“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汴梁知道她是在逃避,可遇到这种事情,能逃避的话,没人愿意提前做出选择。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屋子上,整个屋子剧烈的抖动起来。
酒水,小吃撒了一地,连舞池里的人都摔倒了好几个。
汴梁倚在食台边,双手扶住了乐霞。
“是炮火。”汴梁以前在参星礁的沉船里,遇到过这种攻击。
奇怪的是,炮火居然没把房子击穿。
按理说,热流炮能轻易的穿透圆球房的。
“快走。”乐霞的声音有些急促。
“星空罩支撑不了多久。”她一边走一边说。
星空罩汴梁在军工厂里听说过,是用海底一种特殊的鱼皮制成,里面是真空的。
这鱼皮非常的诡异,遇到攻击,会急剧的收缩,直至将攻击者团团围住。
只是这种罩子,乐海族是没有的,因为这种鱼都生活在郑天族的海域里。
这里会出现这种罩子,说明沈追真的是郑天族的人。
“快走。”汴梁也慌乱起来。
他让两具陆尸,分别扶住乐霞和乐鱼,自己拉着薛慕澜,快速的往门口走去。
“轰!轰!”又是好几发热流弹飞过来,圆球房就像是风雨中的一个灯笼,不停的摇摆着,随时可能从礁岩中掉落下去。
“加油!”汴梁大声喊着。
这个时候,屋里充满了各种尖叫声,不大声喊,根本听不到。
那个家伙!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发现鲍伊尔刚刚一个人跑向门边,衣衫散乱,毫无绅士可言。
临出门前,有个小孩子拉着他的裤腿,结果,他踹了一脚,孤身跑了出去。
花郎!汴梁心里骂着。
想不到堂堂的外交官,在危机面前,竟然表现的如此自私。
这种人,就该被乱枪打死。
“轰!”巨大的热流弹再次击中屋子。
防护罩还没破,但是屋子就像断了线的灯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