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听的心中很痛,他本想问问李家人的情况,可如今这个样子,如何问的出口。
“简单点,用报仇,来雪恨。”汴梁又倒了一杯酒,举杯示意。
“报仇!”陈百万第一个撞杯。
陈记钱庄是陈骑鹤的临终托付,他看的很重。
如今被毁,这个仇,一定要报。
唐帅第二个举杯,“老大,带上我。”
水潼的仇,唐高的恨,不死不休!
“算我一个。”段骑浪下定了决心。
段天恩进宫前嘱咐他好好活着,这让他有些犹豫。
但这犹豫很快就被大家的热血给烧光了。
活着,若是不报仇,又怎么称得上好好的!
要想好好的,就得先把仇给报了!
剩下的三人,心中都有些犹豫。
尤其是追魂,在他的心里,能让他报仇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薛留广,一个是薛慕澜。
其他的人,包括自己的命,他都看的很轻。
“小姐呢?”他问。
若是小姐去的话,就算刀山油锅,他都不会皱眉。
汴梁听了,眉头却皱了起来。
西凉的事情,虽然薛慕澜没有明说,他也猜到了几分。
要不是看在薛慕澜的份上,他杀人的心都有。
“随便你!”汴梁冷冷的说着,目光在孙客轻和刘莹的脸上打转。
“少爷去的话,小姐又怎会落下。”刘莹开口了。
“我有心除贼,却怕拖累了大家。”
九叔是她的姐妹,这个仇,她心里是非常想报的。
但是,她对自己的情况相当的了解。
以她这副柔弱的身子,前去报仇,只怕是累赘中的累赘。
“嗯。”汴梁点点头,这事,是自己考虑不够周到。
去海族,除了有决心之外,还得有一定的实力。
不然,只会害了整个团队。
“薛将军身体未愈,麒骏年纪尚小,还望刘姨能代为照顾。”
除了实力不够的,老弱病残也得安顿好了。
“孙掌柜若无他事,还望给刘姨做个照应。”
孙客轻到现在还没表态,肯定心里是不太愿意去的。
他实力高强,又能说会道,实在是个好伙伴,但他没决心,就不强求了。
不过,大家都是熟人,海底不去,陆地上的事情,还是要托付一下。
汴梁此刻,就像一个商人,要压榨所有人的价值。
或许他自己都没感受到这个变化,但孙客轻明显觉察到了。
“少爷放心。”孙客轻没有推辞。
这种事情,当着大家的面,他就算心里想推,也不会表露出来。
“干杯!”汴梁将酒倒入口中。
“好!”大家齐声应着,将所有的仇恨吞进了肚子里。
吃过饭后,一群人就出发了。
经汴梁提议,大家走的是南下的路线。
从潼关到新野,再下襄阳,过长江,穿过临城,在宁海湾下海。
因为许昌已经被海族人占领,洛阳也危在旦夕,想要从东面直接入海,那是危险重重。
而这条路线,显然要安全的多。
事实也确实如此,经过了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一群人安全的到达了临城。
故乡重游,面目全非,黯然伤神。
。。。。。。
赵香艺跪在破败的乾光殿前,双目含泪。
据柳公公说:三人走后,是夜,乾光殿走火,陛下驾崩。
乾光殿是南朝天子每天上朝的地方,这个地方会走火,莫说汴梁三人不信,就是宫里的太监也不会相信。
“女儿不孝。”赵香艺在殿前磕了三个响头。
汴梁和薛慕澜也陪着磕了三个。
不管赵篝生前如何,死者为大。
他们在磕头,陈百万也在磕头。
一群人进了临城之后,就各自先分开了。
汴梁三人去了皇宫,凭吊旧人;他一个人来到钱江边上,祭拜老板和老板娘。
“钱庄。。。别鹤叔烧了,他说还是父亲经营的好,免得毁在我手上。”陈百万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内疚,更有些轻松。
“烧刀子酒。。。我们一起喝了,算是。。。盟誓酒,姨娘你说的对,有朋友,要好好珍惜,有仇恨,也要好好报。”
比起父亲,老板娘对他更亲,他述说的也就越多。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倾述的对象,孙客轻和追魂就没有。
偌大的汴家,才几个月不见,已经是蛛网暗结。
汴家老太太去许昌时,带走了所有人,这些人,也都没有回来。
“物是人非。”孙客轻哀叹着,拿着抹布,打扫卫生。
路上刘莹有和汴梁商量过,薛留广和麒骏先安置在临城。
这里离入海口近,又是大家熟悉的地方,生活起来会比较适应。
如果贸然去印国的话,首先盘缠就是个大问题,因为印国用的钱和堂国不一样。
既然留在临城,皇宫太过引人瞩目,汴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追魂也跟着打扫起来,孙客轻由里向往,他就从外到内。
汴家的牌匾有些旧了,他爬上墙去,轻轻的擦着。
忽然,有人在底下喊道,“你干什么,想偷东西吗?”
追魂一愣,回头望去,门外来了三个乞丐模样的人,两男一女,都是衣衫褴褛。
喊话的是一个中年人,身穿灰衣。
“擦门头。”追魂回了句,心想,就这破匾额,谁会来偷。
“你是新来的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