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了这身礼服,汴梁没有再想着逃离。
这衣服,识别度太高了,一出门就会被围观,想离开深海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着急,反正有贵客来。
汴梁搬了条凳子,望着出风楼外面的行人,心里期待起来。
既然是贵客,挟持起来,肯定会很有用!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更加舒坦了。
自从进了海底,都记不清挟持过几回人质了。
很有用就是了!
身份越高贵,就越有用。
天色逐渐的黑下来,但门外的人脸还是看的清的。
春风楼外的灯光,永远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没多久,汴梁便发现有一群人簇拥着过来,乐霖就在人群中。
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心情是相当好的,可汴梁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
不对!乐霖的站位不对!
按理说,督主的位置应该是最中间的,可从楼外望下去,他明显偏右了点。
他的旁边是谁?
那人戴了一顶特殊的帽子,形状像条鱼,帽檐上有绿色的线头垂下,看上去很是怪异。
等等,鱼状的帽子,好像在族闻里见过。
那是。。。族长特有的帽子!
花郎!汴梁又在心里开骂了。
好你个乐霖,竟然将夏愧给请过来了。
这是要干嘛?逼自己送信吗?
想到这个,他立刻有了逃跑的念头。
可这左脚刚迈出,汴梁就笑了起来。
信已经给了乐慧妍,乐霖这位督主,就算将深海城所有的战舰调过来,也没法逼自己送信,那还怕个球!
嘿嘿,汴梁心里暗自笑着,不知道这位督主,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胡子一定会翘起来吧!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
汴梁在张副官的陪同下,坐在了客席,离夏愧两个身位,身旁是乐亮。
那位公子,一脸的忧郁。
汴梁知道,他肯定没料到夏愧会来,而且乐慧妍也已经出了城,不然这位公子不会是这副表情。
乐公子不高兴,汴梁是很开心的。
信不在深海城里,乐霖精心准备的送信宴可就开不成了。
不知道乐亮会不会和乐霖说。
应该没有,若是说了,乐霖又怎能坐的住。
酒水很快就上来了,乐霖父子一杯又一杯的敬着夏愧。
夏愧毫不推辞的喝着,他膀大腰圆,一看就是能喝的主。
特别是那张大嘴,张开的时候连酒杯都能吞下。
而大嘴闭上的时候,他那满脸的横肉,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汴梁也有敬酒,他是外交官的身份,夏愧也没推辞,爽快的干杯了。
一轮酒之后,乐霖父子开始拍起马屁来,直拍的夏愧不停的笑着。
汴梁的心思不在于此,也没认真听。
酒过三巡,乐霖突然说道,“汴梁这位外交官,身份可不一般,他是沈联族的遗民。”
夏愧听了,瞧了汴梁一眼,赞了句,“年轻有为。”
以他族长的身份,是不可能去敬外交官酒的,而遗民这身份更加的不值一提。
他会这么说,存粹是给乐霖面子。
乐霖连忙说,“族长真有眼光,他可不是一般的年轻人,还去宠儿的军工厂做过销售,和勇祥老弟也是叔侄相称。”
汴梁一听,得,要进入主题了。
夏愧也是人精,立刻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乐霖请他吃饭,打的是两家联姻的名义。
只是这几天军工厂很忙,夏宠也就没有过来。
而在酒席上,两父子绝口不提婚姻之事,已经让他感觉到不对劲。
但既来之,则安之。
在深海城里,夏愧多少也得给这位老部下一点面子。
真要弄僵了,对他来说,也不是好事。
特别是一年一度的族会马上就要举行了,他打算在族会上正式把民和制度给推翻了。
这就需要乐霖及吴铁的支持。
理论上具有投票权利的是五座城的督主。
郑明是胡闻的人,肯定会发对,乐勇祥是墙头草,指望不上。
为此,乐霖的态度就极为重要了。
前些日子,他试探性的和吴铁谈过此事,结果那位“铁头”倔性发作,直接和他吵了起来,指望吴铁,也是有些难了。
夏愧是族长,也是超深渊海城的督主,按例能投两票,若是加上乐霖的这一票,就可以在族会上立于不败之地了。
若是乐霖都反对,那事情就悬了。
“霖弟,难得听你夸人,怎么今天夸的那么起劲?”夏愧笑着说道。
乐霖跟了夏愧多年,自然明白族长的意思,那是在让他摊牌了。
他也笑着说,“族长,可不是我一个人在夸,勇祥老弟专门写了一封信,托他带给您呢。”
来了,汴梁也开始笑了,不等夏愧发话,立刻说道,“督主谬赞了,信被我弄丢了。”
这话一出,整个酒席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乐霖父子,齐刷刷的往汴梁看来。
乐霖的目光像利剑,若是能杀人的话,此刻已经杀了他好几次了。
乐亮的目光就复杂了,有责备,又有疑惑。
“哈哈哈。”有人笑了出来,在这安静的酒席之上,显得格外的响亮。
汴梁不用想就知道,是夏愧在笑。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他笑的出来。
“一封信而已,丢了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