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赳赳,气昂昂,不炸碉堡抓鹰王!
爬过了禁线,猎鹰场上的十七位勇士,正用他们的行动,向群鹰挑战。
近了,近了,更近了,鹰落也越来越猛,越来越急,死在薛慕澜剑下的海东青也已经不下十只。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显示出鹰们的无能为力,勇士们即将成功潜入森林!
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呢?唐帅也笑了,他甚至松了口气,换了个手来持盾。
毕竟那么长一段爬过来,持盾的手有些酸,他甚至还将酸麻的手甩了甩,仿佛胜利已被他压在身下。
猎鹰场,在西凉,有钱拿,没命花。
西凉的猎鹰从来都不是善茬,这一次,也还是一样。它们可是当世最可怕的鹰,领地鹰!
它们会无可奈何,但是它们不会退缩,它们会失败,但它们更会不停的尝试。
就在众人即将进入森林的时刻,十几头颈部金黄的大雕降落在地上,像是守卫死亡森林的卫兵,挡在了大家前进的路上。
是金雕!唐帅认了出来。
可是金雕的个头大,无法将头和爪伸到盾牌底下,这些大个头,此刻却无用武之地,想用身体做城墙,想的太天真了吧!唐帅想。
想的天真?这个词无论如何不能用在猛禽身上,它们即不会想,更不会天真。
它们做的一切都只是本能,天真,那只有人类才会拥有,天真的,也只是爬在地上的人们。
金雕们开始扇动翅膀了,越来越急,越来越大,一股股狂风在它们的翅膀下形成,无数的枯草碎枝夹杂着鹰毛泥土卷进了盾牌,大家都低下了头,防止被垃圾塞进嘴里,但是没有人能够阻止狂风。
风越来越大,大到每只举盾的手都像是要被扳断了。
唐帅已经不敢低头,由于手上的吃力,让他艰难的抬起头来,无数枯枝啪啪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但是不抬头,他怕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拉住这么盾牌,如果盾牌拉不住了,那会怎样?他不敢想象。
他还在死命的拉着盾牌,但是有人拉不住了,昨晚的那个剑人,走的就是轻灵的路险,力气本来就不大,他又不擅长用盾,被大风一吹,没有拉住,盾牌就像风筝一般朝天空飘去,而他的人就像风筝中的线,风筝被吹翻,线也就暴露在了地面上。
霎那间,无数的鹰爪,鹰啄下来,顷刻间将他的心肝肺全部掏空,眼睛耳朵也被啄的稀烂。
血从他的身上流出,流到了大家的脚下,是那么的红,那么的烫,烫的人心都要碎了。
“顶住!”汴梁喊着,这时绝不能松气!不然就全完了!
可是,这里没有人和他一样,拥有圣人的力量,要不然他们也不需要如此卑微的爬过来。
顶住,靠的是力气,而不是口号。
又有一个人被吹翻了,唐帅的脸都青了,不是因为被同伴们的悲惨所吓青,而是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好在,他有一位力气大的惊人的伙伴,唐高。
在唐帅即将松手的时刻,唐高丢掉了盾牌,扑到他的盾上,用身体紧紧的将他护在盾下。
猎鹰不停的攻击,将他的衣服撕得稀巴烂,但是他横练的肌肉,比钢铁还硬,根本无视猎鹰们的利爪。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好的同伴,更多的都在那里无力的挣扎着,就像海浪中的扁舟,随时会被掀翻。
拼了!汴梁准备硬上。
如今的情况,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要继续爬行那是不可能了,再坚持下去,那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除非,有人将这些金雕干掉,就像干掉冲锋路线上的碉堡一样。
现在没有人可以指望的上,只有他亲自上了!
他再次反手拍拍薛慕澜的屁股,因为他爬在地上,手最容易拍到的地方就是她的屁股。
薛慕澜明白他的意思,手中的剑举得更高了。
但是,有人举得比他还快,比他还高。
昨晚的盾人,突然间,将盾立了起来,挡在了身前。
他侧起身子,人也顺势移到了风的侧面。
剑人倒下的时候,他的眼角就裂了,是被他的愤怒给撕裂的,血顺着眼角留下。
作为猎鹰人,组队来猎鹰,本来是互相合作的关系,他们也不在意究竟是和谁组队,只是这个剑手,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了十年,两人的关系早已是最亲密的战友!
谁又没有为战友流过血!
畜生,不可原谅!他的心里怒吼着,但是他没有立刻起身,他在蓄力,他在想办法。
此刻,他终于等到了,当唐高起身扑过去的时候,金雕们挥翅的方向都偏向了他,这一来,在另一端的盾人压力大减,于是他就跳出来了。
“畜生!”盾人大喊着站在风里,他的右手扶着盾牌,头抵在右臂上,左臂弯曲护住了整个脸部,胸部紧紧的贴着盾牌。
这样的话,空中的鹰只能从背部攻击他。
他没有唐高那样的肌肉,所以他只能流血,在猎鹰的一次次攻击中,他身上的血像是人手中的花瓣,大把大把的挥洒着,但是他没用动,也感觉不到痛。
“去死吧。”他大吼着,迈着正滴着鲜血的脚步,用尽他一生最后的力气,使出了一记盾击。
他的盾,他的人,他的鲜血,他的生命,都在那一刻,如一个引爆的炸药包,狠狠的撞入了鹰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