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怀卿已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他看了眼奚成壁,不紧不慢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慕容怀卿冷笑:“不客气?你要如何不客气法?”
奚成壁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瞳深处却燃着灼灼怒火,一股无形的杀意以两人位圆心,渐渐扩散开去。
察觉出他浓烈杀意的慕容怀卿,只是静静站着,暗中做好一切突发准备。
杀意让整个祭台都弥漫在一股浓烈的血色下,天边的夕阳,也透出了刺目的血光。
晚霞的光芒,将奚成壁原本就冷硬的脸部线条,勾勒成了一把锋锐的刀——一把随时,都会出鞘的刀。
蓦地,他将那股顷刻间便会喷薄而出的气势收回,转身朝着自己的护卫队打了个手势,慕容怀卿正纳闷,这个暴君对情绪的把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收发自如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容颜。
若非日日得见,他还真的有些分不清楚了。
“你把她带来做什么?”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拆穿,他也没必要再演戏:“你不会认为,我对这个冒牌货余情未了吧?”他看着挺着大肚子,被人扶着,艰难迈上祭台的澹台婉玉,眼底的光泽,冷淡一片。
奚成壁瞥了眼澹台婉玉,随后盯住慕容怀卿:“慕容怀卿,我不认为你是个冷血的人,你可以不在乎她,难道也不在乎她腹中的孩子吗?”那毕竟是慕容怀卿的骨血,他是以自己的心态,来衡量另一个男人。
谁料慕容怀卿却笑着说:“奚成壁,你弄错了,那不是我的孩子。”
“虽然我不想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但为了江晚鱼,我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慕容怀卿,你别逼我。”澹台婉玉腹中孩子究竟是谁的,他和慕容怀卿都心知肚明。
“王爷……”澹台婉玉唤了一声,说不害怕是假的,奚成壁根本就是个疯子,她知道,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她再不济,也不会拿亲生骨肉做筹码,这孩子已经在她的腹中孕育了好几个月,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
看着被她双手拢住的泄,那里面,正孕育着属于他慕容怀卿的孩子。
一瞬间,男子的眼神变了,眸中不断闪烁着光泽,他的内心充满了动摇。
“权利,地位,女人,孩子,这一切摆在你面前,唾手可得。”奚成壁掸了掸袖口,外人看来耀目的金龙,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幅黯淡的图画罢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想得到的,只有一人而已,比起慕容怀卿,他所要顾虑的少之又少,心底完全一片宁和。
心中激烈的天人交战,不过面上却仍是温润沉静,连眼神也变回了之前的淡漠,慕容怀卿转身,步下祭台,“权利,地位,我会自己争取,女人……我之前就说了,那个女人对我来说,只是颗废弃的棋子,不值一提,而我想要的人,我同样会自己争取,至于孩子……”他站在祭台的最后一阶石板上,回首勾唇:“今后也会有的。”
澹台婉玉突然觉得腹中一痛,连带着心脏也一同剧烈收缩,这种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
她这一生就是个悲剧,父皇不爱她,所谓的兄弟姐妹排斥她,母妃又一心一意只想报仇,从未给过她任何关爱。
她从不奢望能得到男人的关注与爱护,尤其是慕容怀卿,但听到那样毫不留情的话,还是会觉得受伤。
他竟然连他自己的骨血也不在乎,这人的心,难道是铁石做成的吗?人人都说奚成壁残虐无道,无情无义,可他却能为江晚鱼放弃一切!
悲哀过后,便是无尽的嫉恨。
相比于自己的凄惨,那个女子,却拥有一国之君一往而深的感情。
她恨透了江晚鱼,甚至抱着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想法,希望慕容怀卿这一去,就此尘埃落定,江晚鱼和奚成壁,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江晚鱼最近一直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状态,过起了真正的米虫日子,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底负担大,就算把自己当成是圈养的猪,身上也多不出一两肉来,反而日渐消瘦。
她不想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更不想只为了让慕容怀卿烦恼一下就耍小性折磨自己。她在等着与奚成壁重逢的那一天,他不在自己身边,她更要照顾好自己,以免让他担心。
吃过了晚饭,她小憩了一会儿,迷糊中,听到了开门的“吱呀”声。
她微微掀了掀眼皮,知道是慕容怀卿回来了。
虽然心里如万马奔腾一般,想要知道他与奚成壁会面都说了些什么,但她知道,就算自己问,慕容怀卿也不一定会说,所以干脆当哑巴。
不过很意外,这一次,竟然是慕容怀卿主动开口询问:“你不想知道我与他都说了些什么吗?”
她还是懒懒的模样,连眼皮都是半开半合:“哦,说了什么?”
似乎对她的态度不满意,慕容怀卿并没有回答。
看吧,就知道他在耍自己,江晚鱼心里固然愠恼,但因为知道就算发火也没用,所以还是保持缄默。
今天的慕容怀卿很反常,她不问,他却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