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为这位乌秀今后的命运而唏嘘。
奚成壁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看着她:“你有意见吗?”
只要她说有,他就立刻让人带着满盘玉骨签退下。
可她却说:“意见不敢有,只有个建议,希望皇上召这位乌美人侍寝时能温柔点,行房不是打仗,要用心去感受。”
奚成壁脸色一阵青一阵黑,青黑交错,好不精彩。
他几乎是有些负气地狠狠扣下那玉骨签,对举盘的小太监道:“你下去吧,差人把朕的意思传给乌美人,今晚侍寝。”
“是。”小太监高举着银盘,恭恭敬敬退下了。
这下不但江晚鱼憋了一肚子火,奚成壁也有些怒上心头了。
他还真是孩子气,只为了让她不高兴,让她心里不舒服,就神经兮兮地玩了这么一出。自己行事一向沉稳有度,怎么一遇到跟她相关的,就失了从容,丢了理智,连这么幼稚的事也能做出来!
忽然想起了父皇,那个年轻时兢兢业业,勤于朝政的帝王,在遇到那个女人后,便开始荒废政务,以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江山易主,国家覆灭。
自己难道,也要走父皇的老路吗?
不行,不可以!
他绝不可以重蹈父皇的覆辙,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父皇的下彻不够惨吗,难道自己也要尝试一遍方才懂得真谛?
不就是女人么,他奚成壁只要招招手,自可左拥右抱。
只要不陷入那无力又彷徨的泥沼,只要还能清晰地站在对岸隔岸观火,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她有句话说的好,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他决定将她所说贯彻到底,真正做到心不动,人不妄动。
这么一想,心中的那股惆怅愤然之意,果然淡了不少,连心境也平和多了。
忙碌了一天,用过晚膳后,他回到保和殿,自己动手更了衣,正靠在床头看书。
忽然冯安进来禀报,说是乌美人已被送到。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白天为了气江晚鱼,翻了乌美人的牌子。他有些后悔,刚想让冯安将乌美人送回去,却透过半开的门缝,瞧见了正站在门口的江晚鱼。
一咬牙,决定行事行到底,白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做个无关风月,一心为国的合格帝王,那么首先,雨露均沾就是一个合格帝王最该做的,后宫不宁,则天下不宁,再不愿意,也要奉行自己的义务。
将手中的书随手丢开,对冯安道:“去吧。”
冯安应了个是,于是退下。
不到片刻,浑身裹着被单盖着大斗篷的乌美人就被送了来。
按照惯例,该是他躺在榻上,然后侍寝的妃子扯去斗篷,从龙足下钻进被子,然后行隐曲之事。
但他实在难以适应,看到乌美人露在斗篷外的净白小腿,心里就忍不住泛上一股厌烦之感。
他知道在那大大的斗篷下,乌美人的身子不着寸缕,原该是旖旎美妙,春色无边,可他就是提不起一点兴趣,甚至觉得,只裹着被单和斗篷的乌美人,这么光溜溜地站在自己寝殿内,实在碍眼的很,不但让一室的空气污浊起来,还坏了他的心情。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朝外看去,因天气逐渐转热的缘故,宫中女子大多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棉裙,换上了轻盈的绫罗锦裙。
她也不例外,虽是一身简洁的葱绿色八宝水裙,不加装饰,但那裙子却将她玲珑的身段完美勾勒出来,葱白色的腰带在腰腹处那么一收,便显出了纤细腰身,行止摆动间,颇有一番fēng_liú韵致。袖口是典型的江南阔袖,上窄下宽,只到小臂那里,露出她莹白的皓腕,还有皓腕上那艳红夺目的珊瑚手钏。
仅仅只是露了半截小臂,可给他的那种眩迷之感,却远超乌美人裸露的玉体。
他像是目光被刺到了般匆忙移开视线,他怕再这样下去,会失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沉稳与坚毅。
叹口气,走到床榻对面的窗棂下,拿了本奏章,在暖炕上的懈边闲闲看了起来。
乌美人就那么生生的跪趴在龙榻前,等着他上塌,随后好侍寝,可没料到他竟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连句话都不对她讲。乌美人一时有些懵,转头看着奚成壁,莹润的水眸中传递出某种期待的讯息。
可奚成壁却没有看见,他专心致志于手中奏章,视美人如无物,让乌美人那热切情义付诸流水。
乌美人只觉得这皇帝实在是过于勤政了,美色当前竟然也无动于衷,就算政务真的很忙,也不能就这样把她扔在这,好歹也给她句话,让她心里好有底啊。
可她又什么都不敢说,这位帝王的暴虐,可是阖宫知晓的事,男人虽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可这位主子,似乎根本就不懂何为怜香惜玉,他的冷酷,他的铁血,让那些爱慕着他的女子,在渴望与他靠近的同时,也对他敬而远之。
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原因,又或者是夜色会将人的凌厉收敛,将温情释放,此刻的奚成壁,虽没什么表情,却给人一种平和安逸之感,如万水绕了千山,碧湖映了蓝天。
其实他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他终归是个人,会有属于人的温情与暖意,或许,曾经他心冷如铁,只是没有寻到那个可以付出自己一腔热烈的人而已,所以,只能把那份温柔深埋心底,让其沉淀,
比起那些天生fēng_liú多情的男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