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澹台婉玉这番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她点点头,抹了把眼泪道,“奴才知道了,奴才今后一定恪守本分,不让主子为难。”
澹台婉玉温和一笑,拍拍铃儿手背:“这就对了,一会儿皇上过来,你可不能把我打你的事说出来,以免让他烦心,知道吗?”
铃儿毫无心机地说:“奴才知道主子心疼皇上,就算主子不吩咐,奴才也是不会说的。”
这丫头倒是衷心,澹台婉玉越看越欢喜,这么听话乖巧,又天真单纯的女孩到哪去找?自己随便说几句她就信以为真,不知让她去死她是不是也会心甘情愿。
基本上有冯安的地方就有皇帝,所以澹台婉玉才猜到奚成壁会来,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冯安尖着嗓子喊了声:“皇上驾到——”
随后一个低沉的声音笑骂:“你这混球,朕不是说了,在听竹轩无需唱报吗?”
澹台婉玉向铃儿使了个眼色,便迎了出去,“皇上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奚成壁一边往屋内走一边道:“好几天没来想你了,这不,一下朝朕就忙着接见大臣批阅奏折,一直折腾到现在,还好赶得及与你一同用晚膳。”
澹台婉玉跟在他身边,明黄绣金龙长袍,在霞光的掩映下,泛着灼人的光华,她望着男子的侧颜,竟难以移开目光:“皇上日理万机,却还一直念着我,我很高兴。”
奚成壁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迷恋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惘然,这样诚挚的眼神,他有多久没见到了?
虽对她心生怀疑,但这张容颜,却始终是自己深爱的,他也不是很确定,究竟是她变了,还是自己的感情变了。
在正厅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他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后:“最近各地藩王频繁上书,有请求朕撤销推恩令的,有赞同朕继续实施的,真是一团乱,朕每天有那么多的政务要处理,忙得不可开交,这帮混账还整日没完没了地来烦朕。”他捏了捏眉心,不胜疲累道:“朕实在想念你的推拿手艺,快来给朕揉揉。”
澹台婉玉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按摩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并不算困难,从前那个昏君,也总夸她手艺好,她虽贵为公主,却也不得不刻意讨好自己的父亲,只有那个昏君高兴了,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女子的手法依旧灵巧,在那双纤手的揉按下,头部的疼痛感在慢慢消失。
没错,她的手法比以前更加精纯熟练,揉按的力道与速度,比那些惯常伺候人的宫人还要好,只不过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
不知道,有些感觉就是那么奇怪,你能感受得到,仿佛就存在于心中,缓缓流过身体的每一处经脉,可你抓不住它,那是一缕烟,一道光,比梦还虚幻的存在。
“还有一个月就到祭祖日了,你知道的,按照规矩,朕只能携带两位妃嫔。”他忽然开口,感觉在太阳穴上轻揉的手指顿了顿,他半睁开双眼:“你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