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林家的姑娘如何?”王子腾看向从外面回来的石氏,问道。
“确实与众不同,不愧是书宦之家出身的姑娘,言谈举止皆不俗,有着一段自然fēng_liú态度。都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丝毫没有沾染那贾家的风气,难怪攸哥儿说她是月下仙姝,只是依我看来,她宛若那池中的一朵芙蓉,出淤泥而不染。只是可惜是个药罐子,唉!”石氏先是极度的赞扬了一番,最后又转而化作一声叹息。
“......”王子腾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她的父亲毕竟是如海兄!想起那年他迎娶荣国府史太君之女,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又兼探花之才,可惜早早的化作一抔黄土!物是人非啊!”
“父母早亡,身具沉疴,虽说有一位外祖母照顾,可那面府上的情况老爷不是不清楚,终究是寄人篱下,少不得要看某些人的脸色,真是苦了那孩子了!”石氏评价道,甚至隐约的夹杂了一些什么。
“夫人,你怎么想?”王子腾知道石氏说的是谁,但还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有些事我也明白,只是你大妹妹她手伸的有些长了!攸哥儿终究是我的儿子,而不是她的!”石氏露出一丝不满,“贾家姑太太心太大,看似什么都不管,实际上什么都想牢牢的把握在手里;薛家姑太太呢,当年未出阁的时候,我就看得出她是个顺从之人,是个没主见的,左右不过有你这个兄长和大姑太太帮衬着。我知道你心里对两位姑太太疼爱,但是你不要忘了,妹妹再好,她们都是别人家的人,更何况她都有着自己的儿女,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这样,这么多年,那缮国公府上我何曾回去过?我们都是近半百的人了,孰轻孰重相信老爷不会不清楚!”
王子腾被石氏说的一脸冷肃,他想起了王攸递给他的那个装有药丸的匣子和那封书信上的内容,尽管心里不快,但他承认石氏的评价相当的中肯。
石氏比王攸更了解当年的一些事情,而且夫妻相持长达近三十年,他对石氏是心存敬意和感激的,这也是王子腾没有反驳她的另一个原因。
“只是以我们王家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和荣国府的史老太君抗衡!上个月甄家容若县主一事也是有着她在中间斡旋,才给了咱们一些准备的时间!”王子腾提醒道。
“嗯,这一点我原本是想趁着今日前往荣国府当面道谢的,只是听那面府上大太太的意思说是老太君身体染恙,也只好作罢!当初林宅的绝户之资十有六七基本落入了荣国府里,今年娘娘省亲前造的那园子和省亲过程中上下打点,哪里不得花上海量的银子!呵呵。”石氏提起了林家的遗产问题。
“好了!那笔银子你不是不清楚,我们包括京都里其他的家族眼红有什么用,当初林家的姑娘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攸哥儿只是如海兄的弟子,难不成你想让当年的他做那等势利之事不成?我王家丢不起那个人!”王子腾急忙止住石氏继续谈论。
“我并非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老太君不会轻易的将林家的姑娘交出去!”石氏担忧的说道。
“呵!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也和攸哥儿说起这事,可他是怎么做的,你前儿不也是见到了!”王子腾冷笑道。
“唉!”石氏不由的觉得头疼,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能怎么办?他是我们的儿子,难道我们就这样袖手旁观不成?”
“不是袖手旁观!而是时机未到!”王子腾凝神说道。
“时机未到?你是等老太君殡天呢?还是在等你大妹妹把持住整个荣国府?”石氏讥讽道,“老太君先不去说她,倒是你那大妹妹,指不定也和你一样呢,等着老太君殡天的那一日呢!呵呵!”
王子腾被石氏说的有些心烦,但又不好发作,只能选择沉默。
石氏也知道他心气不顺,于是走上前替他脱下外袍,又用手里的扇子给他扇了扇风,没有再刺激他。
“林家的姑娘还是缓一缓吧!”王子腾思忖了一番,最终说道。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攸哥儿那边我去和他说吧,若是你,指不定你父子二人又要吵上一架,最后闹个鸡犬不宁!”石氏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对了,鸾儿的亲事如何?攸哥儿今日不是去了北静王府,我看他今天午后回来的急,没有和你说什么?”石氏转而问起了自家的姑娘,相较于林黛玉,十七岁的王鸾在石氏心里更为重要!
“虽说没有林家姑娘那么繁琐,但是也不好办,个中情况复杂,也只能缓一缓!”王子腾不免苦笑说道。
“什么?!缓一缓?这还怎么拖?老爷不要忘了,鸾儿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我可不是你那位没有主见的薛家姑太太,说起来宝钗今年也是及笄之年......先不说这个,到底怎么一回事?”石氏反问道。
“我到现在也是有些稀里糊涂的,还没彻底理清其中的关系,不过这事关键之处在于攸儿!”
“攸儿?和他有什么关系?姐姐嫁给一位侯爷,不是对他未来的前程有利吗?”石氏不解的说道。
“妇人之见!这事你就别插手了,没夫人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只说一句话,和上个月二十六日那道圣谕有关!”王子腾警告道。
“攸哥儿是不是陷进去了?”石氏猜测道,她身为主母,虽说管着后宅之事,但是前院的一些事情她也清楚一些,有道是治大国如烹小鲜,同样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