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宣告之后,奈辛爵士抡起战戟,第一下攻击便直取国王的脑袋。赫拉斯反手从七弦琴中抽出短剑,迎向前去。
国王的动作比方才街头的战斗中要快得多,一步便切入战戟的交锋范围之内,手中的短剑更是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光,径直向奈辛爵士攻去。骑士横过战戟,挡住邻一下挥砍,又隔开邻二下,短剑与战戟的长柄相碰,一连发出两下清脆的鸣响。
随即国王的第三剑击中了奈辛爵士的手肘,跟着第四下命中咽喉,第五击砍中前额。这三次攻击发生在短短一瞬间,令诺亚对他的剑术刮目相看。
但这三次命中却不过是让骑士的铠甲发出三下响声而已。奈辛爵士倒转战戟,长柄横扫将国王逼退。
一方是厚重的全身铠甲,长柄战戟,腰间还悬挂着长剑,一方仅仅是粗布衣服和短剑,装备悬殊得不成比例。
“陛下!”诺亚一眼看出了对策,“跑!”
穿着沉重的铠甲,在这树林里是无法自如行动的,只要跑进林中,骑士将束手无策。
“国王从不逃跑!”赫拉斯头也不回,“你快一个人走吧,诺亚!”
“他是跑不掉的。”奈辛爵士冷冷地宣布。他的声音有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隔着头盔,听来却依然清晰而锐利。
伴着他的话语,林间又有一团阴影浮现。诺亚毫不奇怪奈辛爵士还有同伙,他孤身前来才叫人难以理解。他奇怪他们是如何找到自己和国王两饶。
“诺亚先生,”新出现的这个家伙叫得出他的名字,“能和艾格兰的国王陛下死在一起,作为一个旅行诗人,你该感到荣幸了。”
“我要是能和国王陛下一起解决掉敌人,那才叫荣幸。”
“这就是您的遗言么?我会刻在您的墓碑上的——如果有人想起给你立一块墓碑的话。”
银光一闪,利刃如吐信的毒蛇般钻向诺亚,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手的模样,更别用的是何种武器。对灵能的感知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他完全听凭本能向后退开。闪耀的白光擦着脖子前划过,肌肤都已感受到了金属的冰凉。幸阅是,他毫发无伤。
对手的动作有个明显的停顿,似乎对诺亚能躲开这一击颇为惊讶。诺亚也没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最后一刻选择后退,在他的设想中,自己应该向左或者向右跳开,但按实际情况来看,无论朝左还是朝右的结果应该都是一样,喉咙会被深深划开,不定整个脑袋都要掉了。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对手。完全是一副里刺客的标准打扮,穿着黑黝黝的皮甲,蒙着脸,个头瘦,在黑夜里难以辨别身形。武器则是柄短短的弯刀,月光在锋刃上流转变幻,一看就知道是件好东西。
对手再度靠近。再来一次可不行,诺亚知道自己远不是对手,毫不犹豫转身就跑。有什么东西从对手手中射出,他上身一倾,那东西贴着脖子飞过。
“机灵的家伙,”刺客好整以暇地踱着步子,“你是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吗?”
话音未落,又有东西从他手中射出。诺亚跑动中向左一跃,再度令对手的攻击落空。来不及庆幸,刺客再度射出利龋诺亚之前的跳跃动作太大,慌乱中已无法调整身形,只能尽力扭过身子,指望避开要害。
这一下没能完全躲开,利刃划过,右边肋间一凉,随后一阵难忍的灼痛贯穿了上身,诺亚脚步顿时变得踉跄,险些摔倒。
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一咬牙,他强迫自己稳住脚步,继续向前跑,跑,跑。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何地,也不知道要跑到何时,只知道一停下来就死定了。
刺客放慢了追击的脚步,姿态做作,活像是抓到了老鼠的猫儿,打算戏弄自己的猎物。
赫拉斯陛下发现了诺亚的处境,但是奈辛爵士始终挡在国王前方。战戟的挥动一下比一下凶猛,他左支右绌,渐渐落入下风。
难道我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吗?诺亚明白了一点,就是这场战斗中无法从国王那里得到任何帮助。而自己赤手空拳,连匕首也留在了繁星宫的住处,没有带出来。“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奈辛爵士,”背后刺客缓缓赶来,“赌您和我谁先完成自己的工作。”
骑士没有回应,大约是不屑。竟然如此瞧人,诺亚只觉得热血在涌上头顶。然而比起被蔑视的愤怒,他更痛恨自己的无能。前方就是守林饶屋,屋后是溪,溪对岸是稀疏的林地,无处可供躲藏。
右肋的伤口血流不止,后背的伤口本就还没来得及痊愈,这会又裂了开来。已经无法再跑下去,诺亚气喘吁吁地在木屋前停下,到这份上他也不想再用背对着敌人。他从地上捡起根看着还算结实的木棒,当成武器握在手郑
“到了这份上还要垂死挣扎,”刺客缓缓走近,在十步距离上停下,“大家都省点力气不好吗?虽是求生的本能,但这副样子也太丑陋了。衣衫破烂,流着血,喘着粗气,你在枫树堡演奏时候的风度哪里去了?”
刺客从地上捡起几块拳头大的石头。“右腕。”话音刚落,一块石头呼啸着从他手中射出。相距太近,速度又快,诺亚感知到了也来不及反应,石头如刺客宣称的那样正中他右手手腕。
痛得钻心,他闷哼一声,手中的木棒掉落在地。
“左肘。”石头撞中了诺亚的手肘,这次他没有忍住,叫出了声。
刺客的声音再度响起。“胸口。”
胸前一痛,诺亚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