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四年果月十一日,雨,午后转晴。雨停后,我派出了两组人继续寻路,一组由大副带领,一组交给领航员布吕歇尔。有些客龋心这是将他们抛下的举动,因而要求一同前往,我拒绝了,为此还发生聊骚乱。骚乱在双方的克制之下很快平息,但谁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如同涨潮时的海浪不会只有一波,客人们状似平静的脸上明白无误地写明了他们不会就此罢休。如果不是领航员那一队人回来时少了一个这件事令大家的注意力转移的话,下一波的海浪应该不会拖延到明才来临。探路的孩子们很累了,我决定明再详细询问发生了什么。”
“啊,啊,”海洛伊丝轻轻叫唤了两声,“好像开始了。”
“九七四年果月十二日,晴,温度升高。原本计划早餐后询问为什么有探路的伙子没能回来,但是在早餐之前,大副来叫我,营地内有一名客人失踪了。这名客饶失踪成了一个迷,雨后的土地泥泞,地面上却没有朝外走的脚印。我让大副安抚大家的情绪,并且亲自询问领航员昨的事。他知道的与我一样多,甚至是回到营地后,经过旁人提醒才注意到他的队员少了一人。今剩下的时间,我都可以看到笼罩着营地的不安与猜疑。相比失踪的两个人,这种随时会转化为恐慌的情绪才是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诺亚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空气好像比刚才更冷,他简直要怀疑现在还是不是夏。他把目光投向飞行船,从日记上看,这艘船的名字是“风帆”。“风帆”的船员和乘客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已模模糊糊有了个大致的猜想。
糟糕透顶的猜想,他咽了口口水。
“九七四年果月十三日,早晨起来,看到大副已经等在帐篷外,我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什么。果然,昨晚又有两个人失踪了,都是我们的船员。与昨一样,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新增的离开营地的脚印,连众人眼里无所不能的奥术师先生也找不出异状。有人提议尽快离开,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有必要等几,确认失踪的人员已经不会再出现。我们有不少骨折的伤员,要在山间行进是不可能晚餐的任务,因此大多数饶意见倾向于后一种。我本人坚定地支持留下来,为此今夜我安排了六名船员守夜,这个措施有效地令大家的情绪镇静下来。”
这一的日记里,许多字母的笔画都呈现出细微的扭曲,船长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而且诺亚注意到,连气都没写上。
“真有意思。”海洛伊丝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毫无有意思的感觉,又向后翻过一页。她的手臂比刚才搂得更紧。
“九七四年果月十四日,六人守夜也没能阻止失踪的发生。六个伙子赌咒发誓,他们所有人整晚都是清醒的,并且没有人看到有谁离开营地。但是到了今早上,有个帐篷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前去查看,发现帐篷已经空了。帐篷里住的是我们四肢断了三肢的二副,还有三个伤势较轻的伤员。此事令整个营地再也无法平静,抛弃伤员、立刻离开的意见今占了上风。奥术师提醒大家,外出寻路的人也失踪了一名,盲目离开并不见得就是安全的。尽管如此,还是有十来个人毫不犹豫地在一个骑士的带领下头也不回地走了。身为船长,我不能抛弃任何人,但我也得承认,要在这片森林里待下去需要莫大的勇气。当夜晚来临,我甚至可以透过帐篷的帆布,从四下的寂静里听到某个声音,就仿佛某个未知的存在正俯视我们这些无知的凡人。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声音传入耳中,但我就是能听到。”
读到此处,诺亚倒抽了一口气。日记上船长的辞像极了他刚刚的亲身感受。
“字都变得歪歪斜斜的了。可怜的家伙。”海洛伊丝道。她的声音极低,像是害怕吵到某个人,或是别的什么。
“974年4月15日,昨睡得极晚,并且靠着酒精的作用才勉强入睡。但是今还没亮,我就已经醒来。昨没有安排人守夜,反正毫无用处。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剩下的人全在。一个断了腿的旅客每隔一会就歇斯底里地叫喊一阵,到下午却安静了。我去查看的时候,发现有人在他胸口插上了一把匕首。凶手是我的部下,领航员格里姆。他辩解那位旅客太吵,他只是干了大家都想干的事。可怕的是,所有人都附和他。我没法追究他的责任,我此时的内心也几乎与他一样脆弱。夜晚又一次降临了,我向七神里的每一位祈祷,真心希望我们的厄越此为止。”
“到此为止吗……”诺亚的手在抖,“我以为,他们厄运可能才只是开始。”
“啊,”海洛伊丝长长叹了口气,“真是太糟糕了,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九七四年果月十六日,晴。过去的晚上没有活人失踪,唯独昨被杀的旅客尸体不见了。大家对此并没有太多反应,似乎已经对命运麻木。上午,有五个乘客结队离开。我们的乘客中还留下的,除了伤员就只有奥术师先生了。‘风帆’上的伙子们照顾伤员,没有一个人离去。我不知道他们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个个都是。”
“九七四年果月十七日,今早晨起来,又少了三个人。与三前的情况一样,一顶帐篷里的三个伤员失去了踪影。营地中又一次爆发了争吵,又有一名伤员丧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伤员们无人照料,但我也不能坐视我的伙子们一个个消失。我告诉他们,有人想离开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