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妮亚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哦?另外一种报酬?是什么?”
诺亚和劳瑞娜对视了一眼:“我来说还是你来说?”
劳瑞娜毫不犹豫:“你。”
“好吧。实际上,我们来亚尔提那港不只是为了参加庆典,”他决定说实话,“我们是为了个叫尼雅的孩子而来,”这么说法官大人可能听不明白,“她的母亲在离亚尔提那港四日路程的地方开了家旅店,她父亲则是巴纳德伯爵的角斗士。”
正如温妮亚不打算对他隐瞒,他也打算对温妮亚说实话。他注意到这位法官的洞察能力惊人,不想告诉她的事情不说就是,但最好别拿谎言骗她。
“尼雅?真够巧的,我上午失陪的那会就是在处理这个案子。本来我是想立刻享受与两位交谈……以及以一些其他方式交流的乐趣,”温妮亚神情复杂地看了下劳瑞娜,“但由于是巴纳德伯爵府上失窃,时间也过去好几天了,他特意派了人来等候结果,我不得不先打发。”
“结果如何呢?”诺亚放下刀叉,劳瑞娜也停止了朝嘴里塞蛋糕。
温妮亚端起酒正要喝,见到二人的态度把杯子又放了回去,像是对他们有如此大的反应感到惊讶。“我们找回了一部分赃物,剩下的也是时间问题。好在没有耽搁太久,他们一家还没机会把赃物出手。怎么了?这不是什么复杂的案子啊,你们为何如此关心?”
诺亚和劳瑞娜以几乎相同的姿势同时站了起来,又以一致的角度摊开双手,流露出毫无区别的诧异表情,最后异口同声:“怎么可能!”
被他们逗笑的是埃隆,他噗嗤一声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不由弯下腰去连声道歉。诺亚可没心思笑:“您在说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偷了东西?”
“进入伯爵府中偷窃的当然不包括她,但她也一起参与藏匿赃物,无论按常识还是按艾格兰的律法都是共犯。别这样看着我,那孩子长得瘦小,实际上已经十一岁。那个年纪的人已经具有相当程度的智慧了。”
小尼雅……竟然是共犯?诺亚呆立了片刻,朝劳瑞娜扭过头去,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失礼,温妮亚大人,您可不可以把您处理这个案子的经过告诉我们?”
“当然可以,诺亚先生。二位,请先坐下,不要辜负这一桌美味。你们想查阅卷宗或者当面探望都没问题,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案子。那孩子是你们的亲人,还是她父母是你们的朋友?”
“她是我们的朋友。”
“那我猜你们的友谊应该是在一两天之内、甚至是一个晚上建立起来的。你们来时住在她家旅店了?”
“是呀是呀,我们的友谊确实是在一两天之内建立起来的,比起您与巴纳德伯爵的友谊来,真是相形见绌哪。”劳瑞娜说。
几秒的沉默,女法官又一次忍让了女孩的讥笑。“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她用刀子狠狠割着一小块牛肉,“巴纳德伯爵的宅邸失窃,丢了些金币和珠宝。窃贼有三个,两个动手,一个望风,得手以后分头逃跑。不过那个男的,就是女孩她父亲,没逃出多远就被伯爵抓住,女孩和她母亲三天前也被我的手下从他们家的旅店里抓到,一切都很顺利。审讯也没花太多力气,把他们三人分开,我单独吓唬了一下那女孩,她就哭哭啼啼地告诉我她把东西藏在了哪里。”
“吓唬?”诺亚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边的餐巾。
“就只是吓唬,告诉她如果不老实的话,就把她父母用小火慢慢烤熟。放心吧,她毕竟是个小孩子,王国的律法是严禁在审问小孩子时使用暴力手段,我还没堕落到那个程度。而且我还为她准备了干净的替换衣物和床铺,食物和饮水也不缺。”
“王国的律法……”劳瑞娜难得地没有嘲笑,“不对劲啊,父亲已经被抓,尼雅和她母亲为什么还要继续经营旅店,而不是带着东西逃跑呢?”
“这确实是稍稍不符合逻辑的地方,不过我猜她们是想伺机救出孩子父亲。而决定性的证据是,我确实在孩子说的地方找到了赃物。”
劳瑞娜和诺亚齐声惊呼。“你亲眼见到的吗?”诺亚问。
“当然是亲眼所见,别小瞧人哪。那孩子说,在他父亲的住处后面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有个古代角斗士的雕像,她把东西藏在雕像的底座下。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吩咐人准备马车,带上了二十个人,亲自前去核实。”
“核实的结果呢?”
“我不是说了吗,确实就在那里找到了赃物。”
“怎么会……”劳瑞娜双眸无神,双肩低垂。几天来,诺亚还从没见过她这般垂头丧气。
“再具体点,可以吗?”他不死心地问。
“具体?巴纳德大人的角斗士有专门的住处,是个军营改建的,离大竞技场不远,环境还不错。那孩子的父亲和其他角斗士一起住在那儿。我在他们住的小楼后面见到了花园还有雕像,雕像的底座由石砖砌成,我找到了一块松动的砖头,东西就藏在里面。两枚金橄榄,一枚钻石戒指,一枚镶了很多蓝宝石的胸针,大概相当于伯爵失窃物品的十分之一,还差了少许。我是说,伯爵没有趁机谎报的话。”
“如果他就是趁机谎报了呢?”劳瑞娜问。
“不会,”诺亚缓缓摇头,“谎报的前提是,不清楚罪犯的身份,无法追踪,无法抓捕。比方说一伙来历不明的强盗,某个行踪飘忽的旅行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