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奋力挣扎。然而天知道这王子带了多少随从在身边,他才甩开两个,四个又扑了上来。最后他四肢都被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半张脸都是鲜血的奥列格爬了起来,他的手下立刻奉上了那把匕首。“你敢伤我,”王子暴跳如雷的表情和趴在竞技场里的那头畜生有几分相似,“这可是王族的血!”接着他笑了,笑得疯狂而狰狞,“按照艾格兰的律法,伤害王族的罪人可是要先把手剁掉,然后砍掉脑袋的。”
真是个疯子。今晚的事如果传出去,大概会有许多新歌诞生,只可惜事情是发生在自己头上的。他想起和劳瑞娜一同露营的那个晚上——将来有一天,希望我们也能成为别人的神话。挟持一个王子足够传奇,但还够不上神话,这让诺亚有点儿遗憾。
大约是瞧出诺亚竟然毫无惧色,王子重重踩住他的右手。骨头发出吱嘎的响声,痛得钻心,诺亚咬紧牙,尽可能不带表情地看着奥列格。
“通常是交给刽子手来办,不过这一回我决定亲自动手,”王子蹲了下来,靴子碾着诺亚的手指头,“放心,不会一下子就结束的。”
“王子殿下。”巴纳德伯爵走近。
“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奥列格粗暴地嚷道,“小子,你对王族无礼,我要先把你的一只眼睛挖出来,然后是牙齿,全部敲光!当然还有你那只伤了我的手。我会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切下来,然后连根一起砍掉。之后还要开场剖肚,让你用剩下的眼睛看看自己的肠子是什么颜色的。”
“住手!”女孩尖叫,“放开他!”
劳瑞娜?她怎么还在!被奥列格威胁也毫无惧色,可看到她,诺亚急得大叫:“傻子!还不快跑!你想也被他们杀掉吗!”
“他们不敢,至少有这么多人在的时候不敢,消息总是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走漏出去,”劳瑞娜朝他走来,“放开他,如果你们还没忘记我是谁的话。”
你是谁?劳瑞娜边走边摘去眼罩,将脸露出的同时顺带梳理着因战斗而凌乱的头发。随着她手的动作,一头乌黑的长发渐渐褪去了颜色。那是黄色?有点像柠檬。不,还要更加鲜艳亮丽,就像金子一样闪耀。
按住他四肢的手突然松了。诺亚立刻爬起来,龇牙咧嘴的握着右手的手指。王子的随从们四散后退,还有人跪了下来。观众席上惊讶的呼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要么弯腰行礼,要么下跪。
这是怎么回事?诺亚摸不着头脑。他突然想到一个念头,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她……
“呸!”奥列格朝地上唾了口,“你的头发怎么变成那副样子的?”
“染的,哥哥。我从小就习惯了染发,”劳瑞娜毫无畏惧地仰头望着王子,“我不想看起来和你一个样。”
哥哥?她叫王子哥哥?哦天哪,诺亚一下想起了亚尔提那七神学院礼堂里的画像。
“你要干什么?”奥列格瞪着劳瑞娜,他比她高大,凶恶的模样却掩盖不了胆怯,“维护那小子?他是你什么人?”
“这你管不着,”劳瑞娜扭头望了眼诺亚,冲他眨了下眼,“反正不许伤害他。对了,你最好站得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要离远点?”
劳瑞娜晃了晃拳头:“记性这么差吗,哥哥?那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他伤了我!我是王子!他弄伤了艾格兰的王子,还意图刺杀!”奥列格狂躁地叫嚷起来,同时果然朝后退去,和劳瑞娜拉开了好长距离。
“刺杀?”
王子展现脸上的伤口:“这是被那小子用匕首划破的,再深一点我就没命了!”
“他用匕首划的?我怎么看到你只是摔了一跤。另外,你的脸皮真是和城墙一样厚。”
“你……”奥列格转动脑袋,像是在寻求帮助,但看情形,他多半找不到。“你这样说也没有用,很多人看到他朝我动手,还拿匕首顶着我。对,顶着我,”王子变得自信,“拿匕首威胁王子,这在哪里都是重罪。”
“这可确实是个麻烦,”劳瑞娜又回头看了眼诺亚,“在领主面前拔剑都视同反叛,何况是拿匕首架在王子脖子上呢?但我觉得,诺亚这么做情有可原。”
“你竟然帮他到这份上!哦我明白了,你看上这小子了?所以你才袒护他?这理由可说不过去!你也说了,他的罪形同叛国,就是王后也一样要上绞刑架的!”
“你还敢提到母亲,奥列格,”劳瑞娜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说他情有可原是因为他救了我。如果他拿匕首在你脸上开了条口子就是死罪,”她的手指向竞技场,三四十个打手正嗨哟嗨哟地把巨熊朝拱门里拖,“那么,让我险些丧命在怪物的利爪下,又该是什么罪名?要不是诺亚先生机智勇敢又果断,我就要被它一爪拍在墙上了。那样你就高兴了吧,奥列格?”
劳瑞娜环视观众席。没有人敢与她目光相接,所有人都低下头去,除了诺亚。他看得目瞪口呆。这对兄妹,也就是艾格兰的王子和公主,关系紧张到这地步,他觉得真是大开眼界。
“谁让你自己跳进去的,”奥列格离劳瑞娜已经有十步之遥,还是又后退了一步,“你又没受伤!”他又一次展示自己的伤口,“王族的血绝不可白流。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完了!就算你向着他也没用,按照律法,我有权要求提起审判!我现在就要求审判他!”
“你们来看这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