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人好,但是好人也会变的。
陈怡歆人生不长,可基本的道理她都懂。正如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人也不能只依靠别人。
她得好好想想,看还有什么路子可以挣到钱。
她手里倒是还有一点邮票,但这个时间段绝对不是卖邮票的好时机。现在一万两万卖出去了,以后十万二十万都买不回来。
九十年代赚钱最快的,一是炒股,二是投标出租车牌。
前者是九十年代初期最容易捞的,现在也不是不能挣,可操作上就需要胆大心细,还得有最起码的炒股知识,最主要的是有足够的操作时间。
而后者要一定的本金才能运作,时间上也来不及。
想了一晚上,陈怡歆都想不出靠谱的主意,最后只能把目光投向古玩城。
说实话,古玩城里面捡漏的有,打眼的更多。想要借此发财,常常是血本无归的结局。
唯一的好处,是这年头玩古玩的人还不多,如果运气好,也不是不能挣钱。
陈怡歆对什么瓷器字画都不懂,唯一有点了解的就是铜钱了。
铜钱相对来说价值不高,初入门的都能玩一玩。但如果运气好找到稀有的铜钱,能组合成一套,那价值就大了去了。
跟闫明礼约的是周三,这样的话,她必须在周二之前搞到一部分钱。
型钢厂的合同已经签下了,现在就尾款没有付,加上旁边那个石材厂的定金,他们至少要再准备两万块。
搁后面,两万块都不能算个事,但这年头,一文钱都能逼死一条好汉。
陈怡歆周一中午就跟她妈妈找了借口,说要去奶奶家一趟,晚上得请个假。
陈妈妈追问她去干啥,陈怡歆打死不肯说。要不是舍不得摆摊的收入,陈妈妈肯定要跟着去了。
下午第三节下课后,陈怡歆去找班主任请假,说要去奶奶家里一趟。
因为晚自习都是自己做作业,班主任觉得陈怡歆平时挺自觉的,也没为难她,直接签了请假条。
来不及跟卫忠说话,陈怡歆小跑出去,都没跟她妈妈说一声,一溜烟儿就不见人了。
他们学校门口的公交站能直接到古玩城门口。
半个小时后,穿着校服的陈怡歆已经开始寻摸各个摊位上的铜钱。
铜钱的价格真的不贵,十块钱能买一大包。
只不过这一大包的品相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陈怡歆仗着自己是个小姑娘,嘴巴又甜,愣是用七块钱买了两百多枚铜钱。
她一番扫荡下来,带着的五十块钱就剩了八块,还得留出车费,还要去奶奶那里打一头,免得老爸起疑心。
有摊主问她买这么多铜钱干嘛,她就说是要学zuò_jī毛毽子,还要编如意结。
这两样都需要铜钱打坠子,摊主们也没多想。毕竟这些铜钱都是筛过一遍的,但凡有些品相的都不会打包出售。
三四十块钱买回来的铜钱起码十来斤,里压得肩膀都疼了。
陈怡歆没有太过贪心,差不多了就直接坐车去了奶奶家。
陈老太正在家里收拾院子,看到孙女进来,眉头一皱。
“怎么来了?你今天不上课?”
“上了啊,我出来办事,给班上买东西,顺便过来看看奶奶。”
陈老太没有追问,就问了她有没有吃饭,然后给下了一碗素面。
陈怡歆也没避着她奶奶,直接在院子里把铜钱倒出来。那种破得没法修复的扔掉,剩下还能看的搁一边。
陈老太趁着孙女吃饭的时候拨弄了一会儿,帮着选了一些。
“你这枚不是铜钱吧?”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大钱,比铜钱要大一些厚一点,上面的文字跟蚯蚓似的。
“我们历史课要用的,这些是不是铜钱都不用管,到时候老师要教我们辨认。”
陈老太没上过学,也没起疑心。历史课么,认认铜钱难道不应该?
趁着天色还好,陈怡歆把铜钱归置成两份,破损不堪的扔掉后也还有至少三分之二。
“奶奶,我先回去了。周末你记得来家里住两天,新屋子都给你收拾好了。我妈用的手缝的被面。”
现在大部分人都用被套,套上就能用,很方便。但是陈老太不喜欢那种,总会缩成一团,不如手缝的被面盖着舒坦。
陈怡歆从六七岁就开始跟妈妈学习收拾,缝个被面完全没有难度。
“等着。”陈老太叫住孙女,转身从屋里拿出一个大口袋让陈怡歆背上。
“这是我做的被单被面,你带回去,让你.妈他们平时用,别搁柜子里压着。新屋要用新的被单,这是规矩。”
“行呐。”陈怡歆老实的把袋子往肩膀上一搭,“那我走了,奶奶你早点休息。”
送走了孙女,陈老太坐小院子里发了会儿呆,才进屋洗漱收拾。
等到陈怡歆回到新房子都快八点半了。
刚到楼下,就看到她爸骑着自行车从门洞里出来。
“爸你去哪儿?”
厂都没订单了,更不可能让他们去加班,陈怡歆好奇的看着陈爸爸,没反应过来是自己晚归让父母担心了。
“你怎么才回来?你.妈说你去你奶那里了,干嘛去的?”
陈爸爸看到女儿后,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伸手接过女儿肩上扛着的塑料包,还挺沉。
“奶奶做的,让妈给换上,说新屋得用这个才好。”
岔开话题,陈怡歆没敢说自己去古玩城了,只说要去市里买点参考书,顺便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