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的大牢内。
武松坐在牢房内的草铺上,沉着冷静,目光如神,全无临死囚犯的恐惧绝望。
一群官差涌入进来,打开牢门,送来一顿丰盛的断头饭。
武松冷笑一声,提起酒壶,仰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壶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碎裂一地。
“走吧!老子要砍头去了,早死早投胎,别当误了老子的吉时!”说罢拖着称重的镣铐和枷锁,仰首挺胸,大步往外走去。
官差们面面相觑,牢头啐了一口,骂道:“还真有不怕死的!”
一群官差押着武松出了大牢,门外有许多士兵。
这几日东平府实在不太平,又是劫法场,又是劫狱的,搞得下面官差们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为了震慑凶顽,肃靖治安,死刑犯是要游街的,让所有百姓都看到,作奸犯科的下场!
前行百余步,不再往前,因为再往前就是衙门了。死刑犯一般是不从衙门门口经过的。
这是一个不成为的规定,不知从何时开始的。
据老吏们口口相传,说是以前有个人被冤枉的打成死囚,临刑前从衙门门口经过,突然怨气冲天,发下毒誓,要回到此地,找那些栽赃陷害他的贪官污吏索命复仇。
那些押解的官差不以为意,他们害死的人不知多少,听过太多的诅咒,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但从此之后,许多值夜的官差们都看见了那个人的鬼魂在衙门口徘徊不去,而那些陷害他的官差,不是跌落河里淹死,就是家中失火烧死,还有的得了大病而死。
从此之后,死囚走衙门口,就成了一个禁忌。
于是乎,宁和街便成为死囚赴东门菜市口的必经之路。
街道两边都是围观的人,脸上充满好奇和畏惧,越来越多的人跟在押解死囚的队伍后面,他们将会一直跟到东门菜市口。
武松步履从容,一双虎目四下打量,目光所到之处,都会引起一片惊叫声,仿佛他已经是一只鬼了。
突然,两条大汉各推着一辆长推车从旁边小巷子冲出来,两车一排横在路中央,将押解的官差队伍拦腰截断,后面一个大汉举着火把跟在后面。
人群立即惊呼起来,官差们更是如临大敌,准备从车上跳跃过来。
那个手执火把的大汉将火把往车上一扔,两车上都堆满了干柴,而且浇淋了火油,顿时嘭地一声,化成两个大火球,跑得慢一点的,胡子眉毛都烧着了。
前面也是如此,两辆柴车横在路中央,大火熊熊燃烧,将押囚队伍拦成三截,首尾不能相顾。
人群里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官差们亦不知所措,场面一团混乱。
前后两堆火之间,不过三十余步,二十多名官差围着武松,惊慌失措。
突然两边临街店铺里冲出五条如狼似虎的凶猛大汉,加上放火的六个人,个个凶神恶煞,其中四人便是前天劫狱一伙的,为首一人,官差们更是熟悉不过的。
“祝大官人!”官差们吓得两腿发软,别看他们人多,还不够祝龙一个人杀的。
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干这份活不过是为了生活,哪个愿意为此送命?而且牺牲了朝廷也没有抚恤和补助!
祝龙沉声道:“我今天只救我兄弟,不想伤你们性命,你们将刀扔了!钥匙在谁手里?速速打开枷锁和镣铐!”
官差们忙不迭的将腰刀扔了,仿佛这刀烫手似的。
其中两人哆哆嗦嗦的掏出钥匙,将武松身上的枷锁和镣铐打开。
“兄弟!”鲁智深走到他面前,禅杖扔在地上,双手抓住他的双臂。
“哥哥!”武松哽咽道,又对其他人抱拳谢道:“大官人!几位哥哥、嫂嫂,诸位兄长!武二何德何能,劳你们兴师动众冒险救!”
武松环视一圈,二龙山四人,还有祝龙、栾廷玉、秦明三人,他是认识的,但还有吕方、李俊、解珍、李云四人他没有见过。
祝龙拍了拍他肩膀,道:“武兄不必多言,相信若是我们有难,武兄也必定会舍命相救!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先走!
栾师父、秦兄,你们在前面带路,大师、杨兄、吕方兄弟和我一起断后!”
栾廷玉和秦明带头进入一家临街店铺,大家紧跟在后面,穿堂而过,从一小门进入后院,后院一角落里又有扇后门,通往外面的巷子。
那些官兵和官差也不是吃干饭的,早有人在巷子各处堵截了。
但是在狭窄的胡同巷子里短兵相接,兵力优势得不到发挥,全靠个人勇武,这群战力爆棚的凶悍猛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杀得官兵们四散奔逃。。
这些巷子就像迷宫一般,拐来拐去的,那些官兵不敢正面堵截,只得尾随追击,虽然被祝龙、鲁智深、杨志、吕方四人杀散几次,但任不放弃,如附骨之疽。
杨志目露凶光,“大官人、兄长,看来不下狠手,是摆脱不了他们的了!”
祝龙点点头,“好,杨兄跟我来!”
他俩躲在巷口的墙后,十几名官兵追上来后,径直往前面跑,他俩从后面杀出,两人一刀一枪,转眼间五六名官兵倒在血泊中,其余官兵吓得撒腿就跑,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有同伴的尸体摆在那里,再也没有官兵敢跟上来。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杨志不屑道。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偏僻之处,这里只有一栋大宅,四下无人,亦无邻居。
古树蔽日,荒草杂芜,大宅里阴